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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洵解释：“不是我，是一个学生，前段日子流了许多血，被我撞见了，他这种情形当如何？” </p>

姚章：“许多血？” </p>

垫子被兰絮收走了，血渍确实明显，傅洵思索：“是许多，渗透了冬衣。” </p>

姚章抬高声：“严重啊，当然严重了！” </p>

傅洵：“怎么严重了？” </p>

姚章收收表情，小声嘀咕：“你既然说是学生，年纪应该不大吧，就算得了，也不是大问题，又怎会弄出‘许多血’？” </p>

姚章了解痔疾，傅洵却是才明白，寻常痔疾，不至于流那么多血。 </p>

怕好友被学生欺瞒，姚章左右看看无人偷听，又小声说： </p>

“我听刑部的王主事说，他以前在地方时，曾一个小倌，因……不妥当，流了许多血，止不住而丢了命。” </p>

傅洵：“……” </p>

他一点就通：“你是说……” </p>

姚章推测：“崇学馆不是有舍馆吗？” </p>

傅洵：“……” </p>

姚章：“……” </p>

一瞬，两人都皱眉，脸都黑成铁锅底。 </p>

只不过，和学生们相处一年，傅洵对每个人的品性，都有所了解，他们既读圣贤书，非浪荡子，知礼守礼，不至于行淫.乱之事。 </p>

尤其是谢兰序，虽然懒惰成性，但胆子没他指甲盖大，她不是这种人，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p>

若说她被人欺辱…… </p>

三万三的束脩不是白交的，不至于被人欺负了不敢吭声。 </p>

但不管如何，有这种可能。 </p>

傅洵端起杯子，却一口水也喝不下去。 </p>

他道：“不一定，疾病本就因人而异。” </p>

姚章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是啊，不至于，不至于。” </p>

没了吃酒的雅兴，姚章干脆看向路边。 </p>

突的，他道：“这谢家人，确实各有俊朗模样，诶你看，那边第四排的，像不像你学生？” </p>

傅洵跟着他指头瞧去。 </p>

姚章只见过兰絮一面，但印象很深。 </p>

此时，街上少年们手捧莲花灯，行止之间，风一吹，白色广袖袖摆飘扬，足尖层叠的衣角旋转，像落入人间的云之君。 </p>

傅洵眯眼，那人确实是谢兰序。 </p>

别的郎君敷粉，她没有，因为不需要，她双颊白皙分润，眉眼细腻如画，容光昳丽甚胜，风姿卓绝，仪态翩翩。 </p>

行人将那些粉的白的鲜花，一朵朵往她身上丢。 </p>

其中一朵，直朝她门面扔去，她没躲，鲜花攀在她鬓边，柔嫩花瓣贴着她眼角。 </p>

她抬眸，眼底光华流转，风流无双。 </p>

姚章：“可真是……” </p>

傅洵不知为何，心腔倏地一紧。 </p>

他搁下杯子，动作不重，水珠却些微溢出，沾湿他指尖。 </p>

他拿帕子擦擦手，抚袖起身，对姚章说：“我还有事，失陪。” </p>

街道另一侧，是谢家搭建的观灯台。 </p>

游灯开始后，谢骢带着一众儿郎，聚到窗边观灯玩乐，说笑不断，只是随着第八台灯的出现，声音渐渐少了。 </p>

他们都看呆了。 </p>

坐在谢骢对面的秦锐问谢骢：“第四排那个，是谁？” </p>

谢骢自是认出了兰絮，心里蓦地奇怪，还好，这里只有他一个崇学馆的。 </p>

只不过，他笑笑，回秦锐：“这我哪知。” </p>

秦锐：“这八人不都姓谢？” </p>

谢骢条理清晰地回：“确实，但是他们是从庆湖各地的谢家选的，我不认得也寻常。” </p>

秦锐是谢骢的表兄，是北地望族秦家的嫡子，是个顶顶会玩的主儿，犯了事，到怀名避祸的。 </p>

谢骢母亲给谢骢交代过，秦锐好美人，荤素不忌，警惕秦锐接触姊妹。 </p>

谢十一是男性，和谢家关系虽出了五服，但也姓谢。 </p>

就算不说平日在学馆的相处，谢骢也不能卖了小十一，何况他和小十一关系尚可。 </p>

没多久，秦锐和其他人玩起双陆，谢骢也忘了这茬。 </p>

秦锐输了几回，说：“没意思，不玩了。” </p>

叫上小厮走了。 </p>

队伍绕着沿街的临时看台，走完一圈，才算完成游街。 </p>

原定终点是一处宅院，也安排了各种热汤，马车接送，但还没到地方呢，前面停了。 </p>

一个谢家管事匆匆跑来，对这八个谢家子侄说：“游街虽已结束，但前面人还是太多，走不动。” </p>

这种事往年也常发生，大家只能自认倒霉，也没多少人埋怨，因为一张口，攒着的热气就跑了，更冷了。 </p>

管事：“诸位看是要……” </p>

兰絮在犹豫要不要自己走回去，好累哦。 </p>

系统在她脑海里算：“按怀名地图，这条街和崇学馆，不是很远，也就二三里地。” </p>

一点多公里。 </p>

兰絮怕真冻病了，对那管事：“我自己回去了，衣服回头让人送去谢家还给你们。” </p>

管事：“诶！” </p>

其余七人也不犹豫了，都要回去，只是和兰絮不顺路。 </p>

兰絮独自钻进一条巷子里，她捧着手中莲花灯，汲取温暖。 </p>

这个莲花灯是琉璃的，挺贵的，兰絮想了想，还是塞进袖子里藏好。 </p>

外面有多热闹，巷子就有多偏僻，兰絮打冷颤：“不会有劫匪吧。” </p>

系统：“应该不会……” </p>

话音刚落，就看前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小厮。 </p>

兰絮不认得他，触发了系统播报：“叮，刷新新角色，雁北望族秦家嫡子秦锐，年二十。” </p>

没有标注任务对象要求，那就不用管。 </p>

兰絮低头要绕过去，却被秦锐拦住。 </p>

他朝她笑：“我叫秦锐，小公子叫什么？” </p>

兰絮：“谢兰序。” </p>

秦锐：“谢兰序……好名字，可要随我去夜游广河？” </p>

兰絮拒绝：“我有事，下次一定。” </p>

她撇开他继续往前，他身边的小厮却把路堵了。 </p>

秦锐近看兰絮，对她的容貌，更为满意，他志在必得，道：“我只是想认识你，你不要不赏脸……” </p>

兰絮不再废话，冲撞开那两个小厮之间的缝隙。 </p>

小厮去抓她肩膀，垫肩脱落，小厮呆了呆。 </p>

兰絮一招金蝉脱壳，灵活地避开他们的手，跑了出去。 </p>

秦锐脸色一沉，叫小厮：“你们守着大街口，我去追。” </p>

兰絮隐约听到了，更无语。 </p>

她本来就猜，他是北地望族之子，会来南方，这死鬼模样，八成犯过事，再看这人知道堵大街，还是个老手！ </p>

得快跑。 </p>

兰絮埋头猛冲，下一个拐角，却又有人！ </p>

她刹不及，迎面“嘭”的一声，撞了上去，那人被她撞得后退几步，没把住，两人跌倒在地。 </p>

有人惊呼：“大人！” </p>

有肉垫，兰絮不疼，就是昏头昏脑的。 </p>

甫一抬眼，身下，傅洵剑眉紧蹙，向来寒凉冷漠的眸子，与她相对的一瞬，似乎一动，又很快恢复寻常。 </p>

她撞倒了傅洵。 </p>

祖宗诶！ </p>

兰絮几乎是跳着爬了起来。 </p>

傅洵身边的小厮，也扶起傅洵：“大人没事吧？” </p>

兰絮：“先、先生？你还好吧？” </p>

傅洵起身，掸掸衣衫。 </p>

被她撞倒了，倒也不见狼狈，他微抿唇角，不悦道：“慌里慌张的……” </p>

秦锐的喊声传来：“站住！” </p>

没有哪一刻，兰絮庆幸自己遇到了傅洵，不然她都要花积分了。 </p>

她忙对傅洵说：“老师，这个人，他非要拉我去夜游广河……” </p>

一副告夫子的口吻。 </p>

还没等她说完，傅洵将她往身后一带，护在了身后。 </p>

追上来的秦锐见不到人了，对傅洵嚷嚷：“先来后到，那个是我看上的！” </p>

傅洵：“……” </p>

要是以前，他或许还没那么快懂秦锐的意思，但刚和姚章聊完那种话题，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 </p>

瞬间，他面色黑沉下去，给小厮使了个眼色。 </p>

小厮可是练家子，他冲上去，秦锐没过两招，就被小厮拧着双手反剪在身后。 </p>

秦锐挣扎：“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p>

就着月色，傅洵打量着秦锐的脸，道：“雁北秦家，秦兴河的儿子。” </p>

秦锐骤然听到老子名，仰头正视傅洵，似乎有些眼熟。 </p>

如果巷中灯光更亮一点，或许他就能看清，这是五年前，曾去雁北调查矿工命案的傅钦差。 </p>

连他爹都敬着畏着的大人。 </p>

但他记性没那么好，呛了回去：“我爹乃雁北大将军，你快放开我！” </p>

傅洵对小厮说：“送去衙门。”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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