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为情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经一溪流，肖言琅示意休息一会再赶路。这一时辰赶路还算平静，遇上蛇虫野兽在所难免，但有行远与青冥两人，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肖言琅更担心青冥的伤势。 青冥的脸色不算太好，即使这般赶路行走，冷白肤色依然少有血色，唇色也微微泛灰白。 肖言琅要检查青冥右前臂的刀伤，青冥没说什么，拆了绑带撸起衣袖。 伤口已不渗血，皮肉外翻呈失血白色，只有伤口两处末端有明显愈合之势。 肖言琅问，“还疼吗？” 青冥沉默。 肖言琅心中叹气，喃喃自语，“不可能不疼。” 青冥抽回手，放下衣袖。 肖言琅拿起绑带来给他束袖，“疼要说出来。” 行远也看了青冥的伤口，似想起什么，脱口就问，“你是不是无论大小伤口都很难愈合？” 肖言琅当即看向行远，“可有偏法？” 行远惊觉口快，不该多事，仓促道，“卑职曾见军中战士如此，可能是时常受伤影响体质。且雨林闷热潮湿对伤口愈合也有影响。” 肖言琅听后，若有所思，又问青冥，“但凡受伤都难愈合？” 青冥嗯了一声。 肖言琅追问那该如何应对。青冥回，“曜只说难。” 肖言琅疑惑，“曜？” · · 坐下没一会，大抵是精神松懈，肖言琅渐渐觉得身上奇痒更刺痛，实在忍不住开始挠。 行远忙问，“殿下是不是被虫物咬了？” 肖言琅还没回答，青冥已经上手扯掉肖言琅束衣的藤条，一把将肖言琅拽起来，掀起肖言琅衣袍。 “放…”肆字几乎没声，行远已被肖言琅后背大大小小的血包吓到。 肖言琅所穿是广袖宽袍绸缎软料，不像行远与青冥束袖束腿武人装扮，虫蚁往衣内爬得顺畅。看这情势，虫蚁真在肖言琅身上筑巢作窝，下起崽了。 这倒让行远稍稍有些意外，没想到肖言琅也是这般能忍。 行远忙说，“我去找草药。” 青冥说，“生火。” 行远心想也是要先生起火来警戒野兽，待他取火石生火，准备去寻草药时。青冥拔出匕首在火焰上烫烤，捡一根树枝放到肖言琅嘴边。 “咬着。” 肖言琅二话没咬住树枝。 行远即刻明白青冥想做什么，忙道，“且慢——” 话音未落，青冥已将烧烫的匕首尖按在肖言琅后背一颗豆大的血包上。 肖言琅咬着树枝，抖得坐不稳，手指深深抠进泥地里，额头瞬间渗出汗来。烫瘪血包，去除血水，割开皮肉，再用匕首将里面的烂肉与毒虫卵挖出来。 青冥面无表情地一个接一个血包烫，一刀接一刀挖。肖言琅已疼得发不出声，只剩下吃痛的喘，发抖，周身大汗淋淋。 烫过后背，肖言琅已经乏力地近乎瘫倒，行远扶着他。 青冥道，“去找草药，敷伤口。” 青冥冷漠，目不斜视，但行远心知是在同自己说。行远难得沉默，扶肖言琅坐好就起身去找草药。 肖言琅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干什么？！” 行远回头，哪知青冥野蛮地扒掉了永乐王的亵裤。行远惊愕地张大了嘴，愕然之声却堵在喉咙里，随即转身离开。 青冥按着动弹着要起身的永乐王。肖言琅惊觉自己在这个十五岁少年跟前，毫无还手之力。肖言琅不挣扎了，不仅是屁股，腿根现下都是奇痒又刺疼。 也没有时间让他难为情，青冥一刀一刀烫下来，这一下一下地烫烙之痛、挖肉之痛，肖言琅几次要疼晕过去。 他从没遭过这样的罪。 但当青冥将他翻过来仰面躺着，肖言琅即刻清醒扯着衣摆往下挡。“我自己来。”都是气声。 青冥看了看他，转头又去烫匕首，再转过来按住肖言琅。肖言琅半撑着坐着，迟迟没有躺下去。刚处理过的屁股承着身体重量疼得厉害。 青冥面无表情地说道，“它们喜食生血肉，吃饱后就在食物上生卵。没挖干净会烂在里面。或者你想让它把你蛀空，就等着。” 这么长一句，肖言琅知道青冥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心一横，肖言琅闭紧眼睛躺下去。 “腿张开。” 肖言琅脑子里嗡的一声，面红耳赤像发热症。他抬一只手臂挡在眼前，另一只手扯着一角衣摆挡着下体，缓缓张开腿。 下体嗖嗖吹过凉风，肖言琅哆嗦了一下，接着就被青冥按着膝盖把腿打开，烫热的匕首尖瞬间按在大腿内侧的血包上。 · · 行远回来时，肖言琅已经昏睡。行远碾好草药给肖言琅抹好上身的伤口，迟疑地没有继续往下抹。青冥走过来拿走行远手里的草药，掀开肖言琅衣摆就往肖言琅下身抹药。 行远立即转身背过去。 过好一阵，行远问道，“还没好？” 青冥嗯了一声。 行远转过身来，肖言琅衣物已穿好，安稳躺着。青冥也已坐去另一边。看样子，已经“好了”有一会儿了。 行远坐下处理自己身上的毒虫。 没一会，青冥就走来行远跟前，“脱了。” 行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就像青冥说的，行远也深知这毒物若留在皮肤里，不用几日那地方就会溃烂。而且这玩意只要是活着，就会一直往皮肉里钻，一直吸血食血肉孵卵下崽。 他惊愣，只是因为青冥会来提醒甚至帮他处理——青冥应当不在意他的生死，或者他死了反而省事。 行远脱了衣物，青冥二话没说，拿着烫热的匕首就往血包上招呼。行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匕首烫下来，行远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 · 除了够不着的，其他都是行远自己处理的。一来他的情况比肖言琅好很多，不至于拿不稳匕首。二来他也有经验，不至于一刀下去挑不干净再来几刀活受罪。 行远弄完了自己，便与青冥说要帮青冥看看。 青冥说没有。 行远先是震惊再是不信，非扒了青冥的衣物看个究竟。他当然不能动手来扒，这动手的结果他清楚得很。 好说歹说，终于磨得青冥自己解了衣裳给他看。 行远眼尖地发现青冥腹部左侧的红色图案不见了。也确如青冥所言，身上就浅浅几个咬痕，血包是一个都没有。 行远又给震惊呆了。 青冥说，“有几只死的。” 行远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咬了，死了。” 行远愣愣地，张了几下嘴，最后蹦出一句，“你有毒啊。” · · 肖言琅一直没醒，行远已经开始怀疑肖言琅是不是中了毒。 青冥说，“下手重了。” “下手…重了？” 中毒晕的，疼晕的，行远都能想通。听这句打晕的，行远两眼一瞪，“你给打晕的啊？！” 青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一遍。 行远整个跳起来，“你他娘的疯了？！殿下是皇子！亲王！你他娘的再是天子枭卫，怎敢如此放肆！” 青冥难得有点反应，看了行远一眼。 这一眼看得行远意外也莫名其妙，“看我作甚？” 青冥没说话。 但行远很快就有猜想青冥为何看他那一眼。他们似乎心知肚明，但行远不确定。青冥不会问，他也不会说。大概青冥也不会多想，只有他一个人多虑警惕，心力交瘁。 行远回头看看被击晕的永乐王，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也有些无措。但这只是一瞬间，已经轮不到他来选择，更轮不到他来决策。 他像受不得心中纠结，便想找些事来打发闲思。青冥安静地坐在一旁，静若无人。肖言琅还在昏睡，想到是被青冥打晕的，行远觉得无奈又好笑。方才处理伤势所见，肖言琅不像是娇贵得经不住疼而乱动，被青冥扒了裤子—— 行远忽而想到什么，贼兮兮撞了一下青冥，低声讲，“我听说，殿下是喜欢男人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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