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在后面兜底就行了。</p>
哪怕颜华池算计的是他这个师尊，他也无甚所谓。</p>
既然颜华池想往他身边插人，他就干脆帮徒弟把人培养起来，让人接手自己的势力，以后这就都是徒弟的助力。</p>
“今日就到这里吧”，沈长清轻声，“出去的时候把灯吹熄，东边第二扇窗户上破了个口子，帮我把它补好，炉子里的火要灭了，添些柴，然后去休息吧。”</p>
沈长清看着许祎起身，有条不紊做好这些事情——先补了窗户纸，再抱了柴火来添上，最后熄灯出去把门关好。</p>
——许祎比最初要稳重多了，日后有唐梨酒辅佐，至少不会出大岔子。</p>
他打算过段时间让陈渊海入京，把京城那些产业从布政司手里收回来。</p>
沈长清慢慢躺下身子，侧过去，面着墙壁，蜷缩起来。</p>
不去看黑暗里变得奇怪起来的家具，不去想它们会不会随时动起来。</p>
他将被子裹紧，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长清君，会怕黑呢。</p>
年幼深宫里独自一人的长夜，门里桌上放着的毒酒，门外宫人长长的喟叹，旧朝旧事，在他心底烙下磨不去的阴影。</p>
被藏起来的那些日子，与他相伴的，就只有孤寂和危机四伏的夜。</p>
他怕黑，黑暗中的一切都好像代表着不详。</p>
提醒着他，他是怎样为身边人带来灾祸的。</p>
沈长清睡去了，夜里眼角滑过一颗泪，他梦到了以前的事。</p>
梦里他年纪尚小，懵懵懂懂坐在母亲身边，他那墨色华衣的父亲坐在对面，斟上满满一杯酒。</p>
从来不喜打扮的母亲，在那一天，头戴凤钗，身着凤袍，端的是母仪天下之资。</p>
父亲把酒推到他面前，他双手接过，他不懂这酒里的乾坤，只知道，面前的人位高权重，他不能忤逆。</p>
一只属于女人独有的白嫩柔夷，取走他手里的酒，放在她自己面前。</p>
于是他听见男人说，“母后，您留着这孽种，天下人会怎么看您。”</p>
女人薄唇轻言，“沈郁，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刻薄的贵妃娘一样，担心的从来只有自己的名声。”</p>
男人笑了，“母后在床上可没这般嘴硬，软得跟泥一样，叫朕好生快活。”</p>
“您留着他，那他是您的儿，还是您的孙呢？”</p>
“当朝太后，勾引皇上，乱/伦苟且”，男人顿了一下，“这罪名带到皇陵里可算光宗耀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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