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山

“才没有呢，我可是很认真地帮姐姐们找野菜，还发现了一大片的野菜。”罗锦茂嘟嘟嘴，对胡氏的话有些不服气。 看到儿子的小脾气，胡氏连忙哄道：“好，娘错怪你了，给你道歉总行了吧。” “二婶，我娘和奶去哪了。”罗锦云放下背篓，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娘亲和奶奶，她不免多问一句。 “她们在整理后院的空地呢，说与其让那地方空着，还不如用来种菜。”胡氏回答。 从老宅出来，他们只带走了他们这一房的衣物被子，还是一些老宅人不要的旧农具，和少量的粗粮，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知道了娘和奶奶的去向，罗锦云在背篓里抓了一大把野菜，走进厨房。这个厨房，虽然简陋，却比老宅的氛围好太多。 罗锦云伸手拿过放在水缸边的瓢子，腰身去捞在米缸底下的糙米，这点糙米还是他们分家的时候分到的。已经所剩无几，这些糙米也就只能顶个一两天，吃完了，就得挨饿。 她生起火，看着烧的旺旺的火苗。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走进厨房的娘亲赵氏。 等赵氏坐在小板凳上，罗锦云 轻声开口，“娘，我想去山上转转，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捡一些回来。家中的糙米不多了，我们也不能光吃野菜这不是办法，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赵氏在分家那天晕倒，请了村中的罗郎中才知道有了身孕。 闻言，赵氏愣了一会儿，看着女儿那张被火光映照的小脸，闭了闭酸涩的眼。 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担忧，她知道女儿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但是她也不能忘记公公是怎么死的。 “别去，忘记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后山危险。现在就连夏猎户都不去后山。”赵氏语气中恐惧，忘不了公公被带回来时残破的尸体。 她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愿女儿去后山冒险。 “娘，爹他们才出去几天近期不可能回来，家中的糙米最多能吃到后天。我们家要断粮了。”罗锦云说。 这话一落，厨房陡然间安静了下来。赵氏面上有痛苦和挣扎，她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她也知道后山的危险，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找些吃的，他们可能会饿死。 罗锦云抬头看了一眼垂着脸的赵氏，她知道娘亲心中为了她的安全担忧。 她拿起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鹅卵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掌合拢，坚硬的鹅卵石在她手中变成了粉末。 “您放心，要是找不到吃的，我会很快回来。不会在后山多停留。” 赵氏抬眼看着端着饭菜，走出厨房那道走出院子的瘦弱的背影，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不然，她也可以和女儿一起去后山。 清晨，大雾如同牛奶般浓厚，覆盖了整个山村，整个世界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 罗锦云身着单薄的衣服，踏上了通往深山的蜿蜒小径。 露水如同知道她的到来，特意为她准备的小礼物，她的衣衫被打湿。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只是微微咬紧了牙关，坚定地向前走去。 村后的山峦，早已被村民们探索殆尽，能找到的野果野菜已被一扫而空。 她明白，要想找到食物，就必须走进深山，尽管那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和挑战。 前世作为农村孩子的经历，让她对这片山林有着天生的熟悉和亲近。 然而，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她走了快半晌，却只看到那些过了果期的三月泡的刺藤，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但并未因此而放弃。 爬累了。 她便找了一处平坦之地，轻轻坐了下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今世的她没怎么爬过山，现在突然面对这座山，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明亮而刺眼，她不禁轻轻甩了甩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生怕自己会因为疲惫而失去勇气。 休息片刻，她感觉到双腿的酸痛有所缓解，于是又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往山上爬去。 直到罗锦云看到几棵高大的栖木树，也看到了在栖木树下的枯叶中，躲藏的一朵一朵黄竭色的菌子。 她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居然是栖木菌。 这栖木菌是她儿时回忆，每当雨过天晴，她总是跟随着爷爷奶奶的脚步，去山上的栖木树下寻找这种美味的栖木菌。 想到那菌子的鲜美滋味，她的口中便涌起了一股口水。 栖木菌不管是拿去炒着吃，还是做汤吃，都能给人带来一种独特的口感享受。 它的味道，如同大自然的馈赠，让人回味无穷。 她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开始在栖木树下扫荡，凡是被她看到的栖木菌都没有逃过她的魔爪。 没多久，罗锦云带来的小背篓就被她装了小半背篓栖木菌。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知道，有了这些栖木菌，她家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不用再吃苦涩涩的野菜。 一回到家，罗锦云发现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 奶奶杨氏应该去了镇上还没回来，毕竟家中的粮食已经没有了。 昨晚，罗锦云将自己多年卖草药偷偷攒下来的钱全部交到了奶奶手中。那些钱，是她一点一滴努力的结果。 她清晰地记得，当她拿出二两银子的时候，全家人的震惊。 那表情，好像她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让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小女孩竟然拥有如此数额的财富。 确实，二两银子差不多是一个成年劳动力干整整一年的工钱。而她，只是一个孩子，是怎么攒下这二两银子的呢？ 罗锦云坦白地告诉家人，自己在小山坡上挖车前草和一些在清平村常见的草药，然后拿到镇上的药店去卖。每次换回的铜板虽然不多，但她坚持了下来，多年下来积累了不少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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