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烧

但他看着胡氏担忧的脸庞，知道她肯定是急坏了，安慰道：“别担心，我马上就去给你拿酒。” 小茂发烧、胡氏却来他家买酒。 虽然不知道这两事有什么关联，但罗族长身体还是快过大脑，当即搬出了一坛他平时舍不得多喝一口的酒。 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小酒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舍：“好像还有半斤酒，你拿回去吧。” 胡氏接过酒坛，泪水涟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赶紧道谢。 她还将手中的银子递给罗族长：“族长，这是一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酒在乡下是金贵物，老罗家日子过得贫穷，胡氏自然不清楚酒的价值。罗族长又把银子推了回去，说道：“这点酒不值什么钱，你先拿回去吧！” 见罗族长不收，胡氏又着急回去，心一横将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抱着酒坛就跑。 “胡氏！”罗族长追了几步，没追上，只能看着胡氏模糊的背影在月色中消失。 回到房间，罗族长就看见自己的媳妇坐起在床上，在等他回来。 族长媳妇打了一个哈欠，她问：“谁啊！三更半夜来找你。” 罗族长轻声回答：“是胡氏，她说小茂发烧了，来我们买些酒，我就连酒坛里剩下的半斤都给她了，她却给了我一两银子的酒钱。” “什么？一两银子！”族长媳妇一脸惊讶，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但她立刻意识到旁边的孙子还在睡觉，又压低了声音，但她语气中的愤怒不减：“就你那几口马尿，老娘本来是想给你拿去扔掉的，杨姐姐他们一家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人家媳妇问你要些酒，你还敢收人家的银子，你找死是不！” 罗族长被他媳妇的控诉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会引起妻子的误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辜和惊讶，他慌乱地向妻子解释道：“媳妇，我真不是故意的，胡氏将银子放在桌上就跑了，大半夜的我也不能去追，又不好去他们家，你知道的，她们家现在都是女眷。” 罗族长的妻子听了他的解释，脸色稍有缓和，但仍有些疑惑：“你说小茂发烧，胡氏不去找大夫就算了，反而拿钱来买酒，难道酒能退烧吗？” “不知道。”罗族长摇摇头。“明天你带上几个鸡蛋去看看。” “知道了！”族长媳妇点点头。 胡氏带着酒回到了家里，她的步伐虽然沉重，但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罗锦云将罗锦茂翻了一个身，将酒均匀地抹在他的背上，然后轻轻地给他搓揉。 杨氏和罗锦绣又端着一盆温水回到房间。看着罗锦茂的情况，杨氏忍不住关切地问：“这样真的能帮他退烧吗？” 罗锦云点点头，解释说：“锦茂是掉进水里受凉导致的发烧，用酒搓揉身体可以帮助他驱寒。” 前世，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家中又在山上，离看病的诊所又远。 那时候，她的爷爷奶奶就会用这种土方法帮她退烧，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有效，但很多时候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罗锦绣递来温水打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罗锦茂的身体，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刚刚给小云姐怎么给弟弟擦的身体，她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罗锦云又用一条干净帕子，用酒打湿敷在罗锦茂的额头上，希望酒精和温水的双重作用能帮助小堂弟退烧。 杨氏也在一旁帮忙，不停地给罗锦茂换沾酒的毛巾，以及给他用酒擦背。几人齐心协力，一直忙碌到天亮。 罗锦茂的体温在酒精和温水的帮助下逐渐恢复正常。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额头上也不再烫手。 “退了，退烧了！”胡氏摸着罗锦茂已经不烫的额头，忍不住喜极而泣。 天亮后，罗族长媳妇带着鸡蛋来到罗家时。 罗锦云和杨氏一个在装昨天摘的野菊花，一个在装这几天挖的车前草。她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野菊花和车前草都被仔细地分类，准备拿到百草堂去。 赵氏在厨房里洗碗，水声潺潺，与外面的鸟鸣交织成一首清晨的交响曲。 罗锦绣和胡氏则是去重新挖车前草了，只因罗锦云说，车前草具有清热利尿、渗湿通淋、清肝明目、凉血解毒的一些功效。 总而言之，喝车前草熬煮出来的水可以退热。 “杨姐姐，你和小云这是在干嘛？”族长媳妇一进院子刚刚看见杨氏和罗锦云将几包东西放进她们面前的背篓。 “秀娘你来了！快坐。”杨氏热情地招呼着族长媳妇。 族长媳妇原名叫做杨秀娘，娘家和杨氏娘家是邻居，她俩从小就玩在一起。之后先后嫁到了清平村。 “族长奶奶。”罗锦云礼貌地喊人。 “哎！小云真乖。”要问村中小孩族长媳妇最喜欢谁，自然是勤快能干的罗锦云。 “杨姐姐，你们这是要出门？”族长媳妇看着两人地上的背篓，好奇地问道。 “嗯。”杨氏点头，“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刚好我认识几种草药，这几天有空就连它们挖回来，今天打算去药铺看看收不收。” 杨氏没敢说识得草药的不是她，而是罗锦云。毕竟，一个十二岁没怎么出过村的小女娃认识草药有些说不清。 族长媳妇听了杨氏的解释，微微点头。她将手中提着的盖着碎花布的篮子，递给杨氏说道：“这是十个鸡蛋，给小茂补补身子。” 杨氏闻言，立刻又将手中的篮子推回给族长媳妇，“这可使不得，你还是将鸡蛋拿回去存着换钱吧！” 农家攒一个鸡蛋不容易，大多数的鸡蛋都是拿去集上换钱的。 族长媳妇没理会，把篮子硬塞到杨氏怀里，沉着脸假装不高兴的说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小茂这么多年叫我一声奶奶，难道白叫了。” 杨氏苍老消瘦的脸露出为难的神情，自己这个老姐妹这么多年一直念着年少时的情意，在他们分家以后隔三岔五的补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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