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百鸟朝凤

出场人物 谭婷婷 蓝若星凌 晚上的润丽戏院内，那一个个圆鼓鼓的红灯笼，像个被用刀子划上均匀雅致的经线一样的苹果，散发着温馨与甜丝丝的柔意，里边忽而摇曳一下的烛心，就是这暖人心的灯笼，让人不经意间，笑语融融；温暖的灯光，又如同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仙女身边散发出的光芒一样柔媚。 在台上起舞的仙子犹如仙鹤在水中嬉戏飞舞，那优雅活泼的鹤之舞生动地展示出一只鹤的美态，配合台上的琴曲营造出禽鸟的活泼和叽喳声，整个乐曲和场景幽趣别开生面，曲声的美妙也没有被跳舞的人夺去他应有的风采。 一曲完，台下四周顿时平静，风声在客满的戏院出奇地悦耳，人们仿佛仍然陶醉在刚才曲舞之中。 那安静的可怕的氛围让我们心惊胆颤，双腿止不住颤抖，这时，不知所措的忧虑萦绕在我脑海，担心舞艺有出错地方更担心听众会因此不欢而散。 遭了，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我跳错了？舞会怎么办？实在不行要不要退还入场费呢？还是说，要当场致歉？ 人们那张愕然的样子久而不散，这安静得令人紧张的氛围让我心狂跳不已。 “我们还是下台把……这安静得很令人尴尬啊……”凌神情羞怯地抬眼观察台下观众的反应，见此冷场，只想快点离开此处。 姑娘们都不敢直视看官的眼睛，当下的心思与我一样，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快礼别下台把……” 我向台下众看官行个优雅的礼，就在这时…… “好！”一名听众突然起身鼓起了掌，顷刻间，台下便纷纷响起了如鞭炮般的掌声，响亮的掌声不绝于耳，瞬间振奋了姑娘们的信心和斗志。 看着自己的舞蹈如此受人们热烈的欢迎，让接下来的几支舞蹈充满了自信心。 我带着受宠若惊的心情优雅地礼退，抬头一记微笑宛如让优美的故事划上了句号。 我领头退回到无人的后台，至此才终于一身轻松。 “韵律活泼开朗，刚才几位舞姬也将此曲展现得淋漓尽致，曲美人更美~不知是哪里的舞班呢？”银间里的某位官员现身询问，他身旁的某名官员接耳回答。 此时四大评师席其中一席开口说道。 “这曲既脱俗又有种非常高洁的情怀，声音慢快强弱交替，营造出醉舞飞仙高歌狂吟的欲望”皇宫教坊司某官评道 “此曲虽好，但本场的主题是五福，请问此曲对应五福中的哪一福？”评师南宫弦问道 琴生起立向各位鞠躬然后说道：“鹤为仙鸟寓意长寿吉祥，当然是寿福了。小生季如春在此祝甄氏商会声名远扬大展宏图，鹤鸣九皋。” “哈哈哈，好！好一个鹤鸣九皋！” 评师甄德景拍手称赞，似乎很享受被人拍马屁。 季如春明里是祝福，但几乎全场的人都明白了琴师的心机，即使当不上宫乐师只要拍对了人，甄家也不会亏待自己。 竹包间的独孤鸿俯视着甄德景的一举一动，并把他的嘚瑟看在眼里，只是轻蔑地说了一句：“哼，一个马屁精一个贪慕虚荣，简直浪费了谭盟主如此精心的演出。” 独孤鸿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后堂 换装间 谭婷婷换下了鹤羽裙小心翼翼叠好放回箱子里，再换上了鲜红的凤尾裙，而其余六人则换上孔雀、喜鹊、画眉、翠鸟、黄莺、天鹅，等不同颜色以及款色的戏服，每一件戏服代表了不同的鸟类，因为接下来曲舞表演的是百鸟朝凤。 换好戏服之后得抓紧时间上妆，由于上妆需要时间，第二场就交给其他戏班，第三场才轮到自己演出，时间紧迫。 随着一首优美的曲子开始，台下的阴谋正蠢蠢欲动。 “崔管家”甄德景忽地险笑，向着身后的管家。 管家似乎不言而明。 甄德景似笑非笑地看着杯中茶水，笑容让人感到心寒：“曲美，茶美，人更美，如此美味应当分甘同味才对呀～” “是老爷。” 竹包间 一名下人端着茶盘推开门放在了桌子上，独孤家的家眷都在包间的长椅子上静心听曲。 “等等，我们没叫过这茶。”独孤府的周管家问道 “这壶茶是极品枫叶红，是甄老爷送给客观你品尝的。”女丫鬟说 独孤鸿一听是死对头甄德景所送，几乎能想到父亲葬礼时甄德景那冷言热讽的嘴脸顿时恼怒把茶水打翻。 “哼，虚情假意！” 二曲完，舞班在一片掌声中井然退入后场，琴师精湛的琴艺也受到了四位评师的好评。 接演的舞班退入换装间时看见谭婷婷一行人戏服精美，华贵的脸上妆容搭配得适到好处与戏服融为一体，犹如七只灵鸟降临人间，走到身边时无不顿足叹赏。 尽管已经经历过第一场但心里还是紧张地手汗直冒，因为此舞为“百鸟朝凤”，自己的角色是百鸟之王预兆着人间之尊贵，从现在开始便要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进入角色。 这时舞班姐妹对自己外形投来了欣赏和认同的目光霎时让自己平复了内心的紧张并恢复了自信心，表情和举止上做到了尊贵的模样。超凡脱俗的笑颜不失傲气的神色，瞬间让所有凡花黯然失色。 人间富贵的角色在大众的眼里不难看出，他们是冷淡漠视的，若此刻自己有一点祥和那不就是尊贵，而是仁贵。 在表情仪态上做到了尊美的她，受到了同行舞班的热议讨论: “哎，那个主舞是哪里的舞班？” “她的服妆好美啊。” “听说她们是地方联盟的人，这场演出就是她们负责举办的。” …… 琴师从后门离开回侠客庄客房休息等候消息。 第三场，琴师开始步入会场伴舞在后方跟随，心脏随着前进的步伐而加速跳动，谭婷婷心里紧张到步伐凌乱，此刻心里感觉这一小段距离竟是如此漫长。 跟在身后的凌见谭婷婷步速一缓就自知某人又开始怯场，害怕会出什么岔子连带凌也开始紧张起来，只好在背后柔声提道：“你的角色的很重要，可千万别掉链子。”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紧张啊…… 我在心里抱怨着，宁愿自己和薛容一样做迎客的工作，外交和待客这才是盟主应该做的不是吗？ 我连忙让自己调整好呼吸尽量冷静下来。 刚抬脚入场的一瞬间，走在最前面的我再次引来无数双瞩目的眼睛，通过自己敏锐的听觉在上台的一路上收集了不少对自己的评头论足，有褒扬的、有疑问的、甚至还有较为轻浮的谈论，幸好慕琦这场不出演否则以她的脾性听到这样的评论必会大闹一场不可。 别理会他人的评价，只需要做好自己。 清空脑袋，吧所有的风言风语抛诸脑后全神贯注在舞台上。 她踏着轻快的小碎步，仪态优雅地走到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这七名舞娘形象不一各显美态再次赚足了全场的掌声和眼球，热烈的气氛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舞娘小美人~甄文哥哥娶你可好~”突然台下有一听众语出轻佻并朝自己挥手 其他听众对其不注庄重有失风度的行为纷纷捂嘴嗤笑。 但姑娘们并没有被他轻浮的言行所影响，自从决定在此场合抛头露面，早就预料到被人指点招惹的准备，一心只是为了对舞艺的喜爱才决定参与进来。 “别胡闹。”父亲甄德景斥道，转眼间却那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谭婷婷。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睛如同雨点，不停地触碰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爹，你房里让画师画的那幅美人图，那人就是她吧？”儿子甄文向父亲打趣笑着问 “老子看上的女人从没人能逃的过我的手掌心~”甄德景凝视着谭婷婷那迷人般的容颜，双眼尽是占有欲。 “二弟就是为她而死，难道三弟要步二弟后尘？”甄大少爷甄武向甄文劝诫，让他离这女人远点，同时也暗示给面前那位父亲知道。 “大哥连年忙于商务对此世间上的美色疏有体会，若能与此美若天仙的姑娘一夜风流，三弟做鬼也愿意啊~”甄文却不以为然大放淫词，一声淫笑后放荡地大笑了起来，并灌了一壶酒。 甄大少微微摇头，对三弟不思进取贪恋酒色而感到失望。 甄文拎着酒壶前去搂着大哥的肩膀，媚笑着对大哥接耳道：“大哥也是时候体验一下这人生的乐趣了，不要总是留宿商会独寝空房啊，今夜你回府一趟，三弟有礼物送给大哥您~” 甄大少起初心平如镜但自己也是个尚未娶妻的男子对异性还残留着渴望。 在他三言两语的引诱下难免有所动摇，但自己身为甄家顶梁柱，在心里告诫自己切莫被酒色财气冲昏头脑，最后驱散邪念闭眼听曲。 甄文一边看着七位舞娘的身姿浮想联翩欲眼流转，一边喝着酒走上二楼包间，在上楼的过程间酒意上头一跌一撞与正端着茶盘下楼的戏院丫鬟撞了个正。 蹦啦…… “对不起啊三少爷！有没有烫着你啊？”在丫鬟慌乱地拿出手帕的期间甄文不经意一下瞄胸，一股邪念浮现 “你是竹间的丫鬟？这茶……”看向地上的茶叶 “三少爷，这茶是鸿大少爷给退下来的。”丫鬟先吧茶叶收拾起来，捧着茶盘低着头，不敢直视三少爷的眼睛，但被热水烫红的双手却在打着冷颤。 “可恶的独孤家竟敢给脸不要脸！”甄文这刻正寻找今夜作陪的女伴，看了看她手上被打翻的茶叶瞬间有了进展“既然这茶被他不识好歹地给退回来了，也就是说还是我们家的茶叶，现在茶叶被弄湿了还掉在了楼道上这还怎么喝？” “可……这是三少爷你……撞……” 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虽然自身占理，但自身这柔弱的气势必然得败在财势权贵之下。 “你说什么？你接着说下去？”看着甄文盛气凌人的神情吓得丫鬟又低头默不敢语“得罪了我们家，知不知有什么后果？” 甄文语出恐吓，随后挑起了她的下巴，观察着她惊慌失措的反应，比起甄成的嚣张跋扈，三弟甄文的阴险毒辣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丫鬟委屈巴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烫红的指尖，惨白的脸色，瘦弱的身材直看的人心生怜惜。 “要是你不敢听我的话，那在这城中就别想混了~” 想到三少爷将要自己下手，连独孤家也没法和甄家抗衡，自己一个孤身单薄的小女子怎能反抗这财雄势大的甄家，想此便觉冤屈，丫鬟心里难过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失声痛哭。 从她反应上看来，甄文的威逼恐吓已经成效。 “别在这哭这里人多着呢，到我金包间上来，三爷送你点银子花~”甄文搂着她的腰亲风骚地走向他的包间，丫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内心却是绝望而无助。 此时，独孤华刚好推门出外叫酒，看见自己包间的丫鬟被甄文带走，看着其上下其手的不耻行为，便决定跟上去看看。 …… 一刻钟后 百鸟朝凤的乐曲声中有莺歌燕舞，有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的大自然景象。你能听到对自由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也能感受到活泼、粗犷的生活气息。 可惜大部分听众的注意力都留在了跳舞的人身上，只有玲珑阁、南宫弦、教坊司三位评师专注于曲中，对于其他听众来说，此曲更多的只是给天仙般的舞娘一个衬托。 但琴师的弹奏的曲子并没有完全被舞娘夺去光芒，而是达到了相辅相成的作用。 第三曲将完，来到了最后一个动作。谭婷婷双腿交叉曲膝，两臂收拢贴至胸前，宛如一只高贵的凤凰将要展翅高飞，其余六位扮演凡鸟的姑娘如绿叶般站在她的身旁。 最后一个曲调余音缭绕，凌和谭婷婷眼神一对默契顿生，凌和敏敏运起内力朝其双手一推，下一刻凤凰旋起展翅腾飞，翼下的羽毛彩艳夺目，高贵的气质闪耀人间，身旁的六只凡鸟六翼相牵飞舞转动，犹如一道旋转着的光环，让凤凰更添一层灵动感；六女同时踏地升腾，身轻如燕地在空中旋舞，以凤凰为中心旋绕着飞舞，宛如凤凰升天时的情景，华美灵动。 落地的最后一刹是此舞的难点，只因谭婷婷不会轻功而且离地也有数米高，落下脚伤不说若落地时做不出高贵优雅的动作将会前功尽弃。 在半空，下落时六人运转内力集于谭婷婷的腰侧抓牢，六人旋舞下落时连带着位于其中的凤凰一同飞转。 凤羽服两侧长长的袖摆上贴有了赤红色的羽毛，定睛一看会有凤凰飞旋于天的美观，让这新创的舞艺动作增色不少。 凭借着六人出色的内力，凤凰轻轻落下，脚尖轻点台面，高雅地展开双臂，仰首嫣然一笑，顷刻间俘获了万颗灵魂，他们的双眼无不注目于那飞仙的“凤凰”，这高贵冷艳的美不可方物。 完毕，台下四周霎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听众们兴奋地纷纷站了起来，这风头甚至压过了琴师演奏的乐曲，连琴师也得无奈轻叹，但最后还是认同地点起了头，甚至连三位严谨的评师也鼓起了赞赏的掌声。 在一片掌声之下，因舞艺受到听众认同而欣喜万分的谭婷婷把视线移到了兰间，那包间里的灯火仍没点亮，再一次让盼望的心转而落寞。 纵使今夜歌舞升平万众欢声笑语，但天崖将军的缺席却让自己高兴不起来。 明明战事失败，败战而归，但自己却在这里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天崖将军一定会对自己失望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带着羞愧，黯然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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