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片刻的愣神，他缓缓抬头，与其对视。</p>
抬头时，落叶飘卷在半空，在突如其来的寂静间，落于地面。</p>
岁月嗟磨。</p>
李舟瘦了一圈，也黑了许多。比较起学生时期，轮廓褪去了青涩，多了尖锐的棱角。</p>
他手里提着塑料袋，沉甸甸的。</p>
里头装了几瓶啤酒。</p>
裴青足足看了半分钟，才敢确定眼前的男人是李舟。</p>
他想摘下口罩，手指触到口罩挂绳时，李舟叫他：“裴青。”</p>
……</p>
李舟在楼上扔下啤酒，问他有没有吃过中饭。</p>
裴青站在门前，往里望。</p>
凌乱的房间不成章法，垃圾桶里装满了没扔掉的空酒瓶，有的扔出了桶外，窄小的客厅，瞬间没了落脚的余地。</p>
没得到回答，李舟转头看他。</p>
他这才茫然地摇摇头，说没吃过。</p>
知晓了答案，李舟带他去了附近的面馆。</p>
面馆环境还算干净，两人各点了一碗面，找了空位置对坐。</p>
相视无言半晌，裴青开口：“我听说你姥爷……”</p>
话还没说完，老板端来一碗面，看加料，是李舟点的那碗。</p>
李舟将碗移向自己，低头吃了口面。</p>
他说：“你知道了啊。”</p>
嘴里有食物，这话的语气很含糊，热气盖过脸，也看不清神情。</p>
裴青点头：“向王叔打听的。”</p>
李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是瞒不住事，年纪多大都一样。”</p>
这时候，裴青的那份面也端了上来。</p>
店里的客人不少，裴青不敢取下口罩。面放在眼前，他也没有动筷的意思。</p>
他继续方才的话题，将声音压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姥爷的医药费还需要多少？”</p>
李舟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面。</p>
面几乎见了底，他抬起头，看一眼裴青碗里一根未动的面条，开口：“你不吃吗？”</p>
对于这个问题，裴青茫然，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口罩。</p>
李舟忽然用气音笑了一声：“大明星。”</p>
说完，不等裴青反应，他起身，去前台结账，与老板说了些什么，没过几秒，老板取了打包盒和塑料袋，把裴青眼前还泛着热气的面打了包。</p>
李舟又说：“走吧。”</p>
裴青早已不熟悉如今的榆城，只能起身，跟着他走。</p>
走了一会儿，他意识到，李舟走的是回森阳佳苑的路。</p>
在等红绿灯的交叉口，李舟问他：“你回榆城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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