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裴青才恍悟过来。</p>
最开始，他想联系上高中同学的原因，是为了打听崔坤山有没有回过榆城。</p>
可知道李舟的亲人身患重病后，一切的性质又不一样了。</p>
但面对昔日的好友，他选择说实话：“崔坤山把房子卖了，我想找崔坤山。”</p>
李舟挑眉：“我没见过他。”</p>
裴青愣了。</p>
李舟继续说：“你是想向我问这个吧。”</p>
经过这个红绿灯，李舟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p>
面对裴青困惑的神情，他解释：“这里比较好打车。”</p>
这下，纵使裴青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李舟奇怪的种种行径是为什么。</p>
他想赶走自己。</p>
果不其然，李舟又说：“高中毕业前，你就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我连你都联系不到，怎么能联系到你爸呢。”</p>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这里没有线索，你犯不着天天来小区蹲我回家。”</p>
裴青怔然良久。</p>
思索片刻，也只憋出不成章法的无力解释：“不是的，李舟，我等你那么多天，是因为我真的想帮……”</p>
马路上，车流湍急，各奔东西。</p>
李舟只是叹了口气，注视着他，很轻很轻地，开口说：“裴青，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p>
……</p>
第二天，裴青照例做好早中晚三份饭，放进冰箱冷藏，轻手轻脚出门，打车出门。</p>
只是这一次，去的不是森阳佳苑，而是榆城中心医院。</p>
他到得早，很多病人还在休息。</p>
住院部的走廊上几乎没什么人。</p>
有值早班的医生走过，他上前拦住，开口询问：“请问张建文老先生住在哪个病房？”</p>
常年养在医院的病人并不多，这名字刚问出口，医生便上下打量起他，似乎并不能把他与病人的亲属对上号。</p>
半晌，他问：“你是……？”</p>
裴青：“我是他外孙的朋友。”</p>
医生领他去了病房门口，帮忙敲了敲门，一抬手，示意可以推门进去。</p>
房门打开，双人病房里，只有一处堆满了杂物。</p>
老人觉少，里面的病人已经醒了，只是行动不便，依靠一边的护士支撑，才勉强坐起。</p>
不知经历过几轮化疗，老人已经剃了光头，护士协助他戴上帽子，洗干净脸，又给他递了水杯，漱干净口。</p>
老人病得很重，每一个动作都迟缓无比。</p>
护士离开之前，先领裴青去了门口，偷偷告诉了他一件事。</p>
据说李舟已经很久没来过医院了，虽然交着住院与化疗的费用，人却很久没来照顾了。</p>
护士好心，才一直照顾老人，多干了一份不必干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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