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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行过礼后，抬了抬手，“沈大人快平身，来人，赐座。”</p>
沈则言从善如流的落座。</p>
两人此时距离不过两张书案的距离。</p>
这个距离比朝堂上近，又不曾隔着黑纱，应当能看清彼此的脸。</p>
他有些拘谨，忍不住抬眸看萧令宜，却见她神色如常，与上朝时没什么分别。</p>
沈则言顿时心下怅然若失，也对，她当是不记得他了。</p>
他面上不显，萧令宜也没察觉。</p>
她只是含笑试探道，“说起来，沈大人这中书侍郎的官职是吏部尚书梁大人草拟的，你刚回京，可去走动过了？”</p>
沈则言见她这样问，便明白她必然已经知道他昨日去梁府之事了。</p>
所以他也没有掩饰，坦率道，“梁尚书连下三道帖子，臣不得不去。”</p>
“他想把梁小姐嫁给臣为妻，换臣投靠肃王一党。”</p>
萧令宜微愣。</p>
她本只是想试探几句然后再随机应变。</p>
谁知她不过问了一句，这沈侍郎就把昨天之事给全部交代了？</p>
萧令宜回过神，轻咳了一声。</p>
“沈大人真是快人快语。”</p>
沈则言平静道，“对君绝无隐瞒是臣子的本分。”</p>
习惯了朝堂上一句话绕十八弯的方式，今日骤然见到这等直率之人，倒是让萧令宜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p>
思索片刻，她决定也直说，“那沈大人是如何回复的？”</p>
“太后想听真话还是假话？”</p>
“自然是真话。”</p>
“臣答应了。”</p>
气氛一时凝滞。</p>
半晌，萧令宜才扯出一抹笑，“沈大人，我朝结党营私的罪名可不小啊。”</p>
沈则言干脆利落地跪下，只是身子仍挺得笔直，“臣知错。”</p>
他抬眸看萧令宜，“但臣想，若肃王一党里有自己人，想必太后也会喜闻乐见吧。”</p>
萧令宜一时无言。</p>
听沈则言的意思，竟是直接与她交底了。</p>
假装被肃王招揽，实际上站在她这边，为她探听消息。</p>
只是萧令宜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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