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备考霖音的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艾迪帮她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赵老师，收费虽贵，但过去五年枫林市考上霖音的学生，全是经她指点过的。</p>
试课第一天，赵老师只听她弹了一小段水之嬉戏和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当即表示以她的实力，只要按应试的方向好好准备，霖音不在话下。</p>
听闻她家里情况一般，陈老师还改成了一周上课一次，给她减轻不少负担。</p>
一切都正常顺利，水到渠成，甚至充满希望。</p>
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p>
霖音要求考生必须弹奏一首肖邦的练习曲，老师建议她选了《冬风》。</p>
这是考官每年都听出茧子的曲目，赵老师却坚信她能让考官眼前一亮，要她大胆搏一次。</p>
万静纯就是在信心百倍开了《冬风》的谱那天，撞见爸爸急匆匆提着一小袋行李要出门。</p>
“爸！”万静纯停好单车，好奇地把人拦下，“这么晚了你去哪？”</p>
“去外地进点货。”万爸爸见是她，笑起来，“你这几天跟妈妈在家，好好学习啊。”</p>
“你什么时候回来？”</p>
“过两天不就回来了！”</p>
“什么稀奇货要去外地进呢？”万静纯嘀咕着上了楼。妈妈正关着房门打着电话，声音细碎，似乎没空理她。</p>
她挠了挠在沙发上睡得很死的老财，给周煜发了条消息：“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肖邦的冬风。”</p>
他应该正好下课，回复得很快：“我小学就弹过了。”</p>
“哦。我是不是不该说？”他又补了一句，很欠揍。</p>
“去霖音太委屈你了。呆在德国别回来。”万静纯咬牙切齿回复。</p>
他发来一张午餐的照片，黄的绿的东西糊成一团。</p>
“我拒绝。”</p>
她发了个捧腹大笑的表情，没多久就睡着了。</p>
台风登陆前欣赏晚霞的傻子，何止他周煜一个。</p>
万静纯也是。</p>
过了两天，爸爸没回来。又过了两星期，赵老师那该交费了，爸爸还是没回来。</p>
妈妈听闻要交钱，面露难色：“可以先和老师说下个月再交吗？”</p>
万静纯缓缓眨了眨眼，好像有什么阀门被拧开，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一股脑涌来。</p>
匆匆离开的爸爸，总是在房间里关着门轻声细语打电话的妈妈，吃饭时只剩她们俩人，却只是低头夹菜，对着她一言不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冷静下来，语调平缓，手颤抖着握成一团，“爸爸去哪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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