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笛转身也在花坛边坐下，朝不远处的许冉冉喊：“公告上加一句，虽然正式演奏会延期，但万静纯今天晚上六点在逸仙礼堂外的音乐喷泉区举办特别路演，免费入场。”</p>
郑笛说完，朝发愣的万静纯一摊手，很无辜：“假期泡汤咯。”</p>
万静纯回过神，佯装愤恨推搡她一下，而后仰面朝着蓝天，止不住地笑了起来：“黑心资本家！”</p>
“算啦，自行车以后再慢慢学。”郑笛把膝盖上的围巾解开，把万静纯拉了起来，“快，还有很多要准备的，曲目要换更雅俗共赏的，你的造型也要换，这么冷的天穿礼服裙顶不住。其他的我处理。”</p>
“笛笛，”万静纯被她一顿安排得说不出话，只是郑重道，“谢谢你。”</p>
“不用。我不是你的同桌了，我是你的经纪人，我的职业就是捧红你，成全你。知道吗？”郑笛拍拍她，朝许冉冉打个招呼，“冉冉，给Birdy打个电话，叫他回来重做造型！”</p>
当年瘦弱又倔强，像棵豆芽菜般的少女，终于在多年后，亭亭玉立，面面俱到，本色尽显。</p>
万静纯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那种难耐的悸动又涌了上来。再往前走，可以是天堂，也可以万劫不复。</p>
回到办公楼，众人都接到了消息，联系灯光音响的，找新的琴行借琴的，联系媒体的，各自热火朝天忙着。</p>
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把万静纯摇曳的心拽回了地面。</p>
她很快就想好了新的演出曲目。倒是造型师Birdy那，迟迟定不下来。</p>
本来他给万静纯准备了好几套绝美造型，上半场、下半场、返场、采访，都安排得十分妥当。总之，万静纯必须要美，琴弹成狗屎也无所谓。</p>
然而现在计划有变，万静纯没法在礼堂的暖气里岁月静好，要顶着零下七八度的严寒在街头弹琴。</p>
而且，不能像女明星一样从红毯一闪而过，得坐在那弹个几十分钟。</p>
而且，今早天气预报说可能会降雪。</p>
Birdy这辈子没接过这么棘手的客户。</p>
他把能借到的衣服配饰鞋子都借了回来，愁眉紧锁地给万静纯排列组合着，半个多小时了，毫无头绪。要美丽就要挨冻，不挨冻就会变丑。</p>
万静纯可不想挨冻：“我就穿军大衣吧。”</p>
Birdy叫得像只尾巴被拔了毛的鸡：“不可以！在街上遇的古典乐爱好者的概率跟捡人民币一样低好吗！你美一分，就能吸引人停下来多听两秒，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懂吗？行了，这个雪地靴脱了，太丑了。谁发明的雪地靴啊！换这双皮靴我看看。”</p>
一个半小时后Birdy总算折腾出一套能看的，并顺带打消了万静纯最后一丝幻想和盲目乐观。</p>
这必然是场硬仗。天气冻得反人类，演出恐怕也会遇冷。</p>
她想证明自己，只能咬牙弹下去。</p>
从Birdy那出来后，郑笛把万静纯赶回家：“别想太多，最后抱抱佛脚，练习下新定的曲目吧。”</p>
万静纯没好意思问这个“别想太多”具体是指哪方面，只是点点头：“我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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