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雷霆雨露皆凭圣上喜怒，就算不是那次，也会有下一次，不过是换个筏子罢了。</p>
若如此想来，那还确实是无法改变的“天意”。</p>
姜姒只觉心绪杂乱，想一个人静一静，从小榻上站起身便要离开。</p>
一袭玄衣的青年站在门口，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似是想要拉住她的袖角，却被侧身避开。</p>
裴珏垂下眼帘，开口的语气有些艰涩，“表……”</p>
话音未落，被人打断。</p>
“我去外院客房，你……”</p>
你不必为了躲我睡在书房，小榻冷硬，去厢房睡吧。</p>
可这话在喉中滚了滚，终是觉得不合时宜，没能说出来，只换成了一句——</p>
“你早些歇息。”</p>
水色裙角和玄色衣袂擦身而过，一触即离。</p>
而后，脚步声渐远，独留玄衣青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夜色霜寒洒了满肩。</p>
第 87 章</p>
近日的都尉府, 气氛十分古怪。</p>
至少在红蕊看来是这样的。</p>
先是大公子日日早出晚归好似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家小姐，还没等她琢磨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大公子恢复如常了, 却换成了自家小姐搬去了外院客房住了下来, 且大公子来了多少回都避而不见。</p>
她见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玩躲猫猫吗？</p>
府里现下都在传主君和夫人闹了矛盾，大气儿都不敢出, 连平日里进进出出走路都踮着脚, 生怕惹出一点儿动静再让主子们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那就糟糕了。</p>
红蕊坐在外院通往主院的台阶上，习惯性地伸手戳了戳抱刀坐在一旁的周斌肩膀, 惆怅道：“你也不劝劝大公子，到底哪里惹小姐生气了？快改改呀。”</p>
周斌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力道，有些不敢动, 只摇头，“不知道。”</p>
而后顿了顿，诚实回答道：“不敢说。”</p>
红蕊拧着眉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男子汉大丈夫，还能有不敢的事儿？</p>
周斌扫了眼四周, 见无人注意才小声道：“你是没见着少夫人不在的时候，大公子看谁的眼神都冷飕飕的, 我可不敢乱说话。”</p>
红蕊的目光中满是将信将疑。</p>
“我怎么从来没见着过？别是你在背后诋毁大公子吧？”</p>
周斌闻言, 仿佛被噎了一口, “那是因为你平日总跟在少夫人身后，怎么可能看得见？”</p>
红蕊想了一想, 好像也是这样。</p>
认真回忆起来, 在小姐出嫁那日姜府门外远远见着的大公子，可不就是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么？</p>
她叹了口气, “一直这样也不行啊，府里下人们都传成什么样儿了。” 有时候流言这东西，最怕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多伤感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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