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看他，“您敢说，又有谁敢信呢？”</p>
“也是。”何元康想了想，有些感叹。“景安殿下算无遗策。”</p>
“老师过誉。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您会出来阻拦。”</p>
“殿下此举与法理相悖，我当然要阻拦。”</p>
“何为法理？律法？皇帝？还是天命？民心？”</p>
何元康没有作声。</p>
事到如今，争辩这些已经没有意义。</p>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婉月目光闪动，何元康心绪复杂，过了片刻，他又叹了口气，抖动缰绳，棕色骏马动了动前蹄。</p>
“既然如此，何某就先走一步。”</p>
“好。”</p>
婉月颔首示意，“老师慢走。”</p>
马蹄声响起，擦肩而过时，何元康忽然停下，扭头回望。</p>
“殿下若是现在停手，何某可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将此事外泄。您依旧是名满天下的兴国景安公主。”</p>
“老师若是现在同意，婉月的承诺也依旧有效。”</p>
婉月没有回头，看不到身后人的神情，只听到了一声叹息。她面色不变，单手抚着芝麻的鬃毛，听着后方的马蹄声渐渐远离，随后抬了抬手。</p>
啪的一声轻响，一枚石子从树林间飞出，击中走出不远的何元康。几名女卫闪身出现，两人勒住马缰，一人将昏迷不醒的人从马背扶了下来。</p>
“将老师送回帐中，你们看住他。”</p>
婉月策马靠近，居高临下打量着昏迷中的人，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见何元康眉目舒展，神色十分宁静。</p>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竟然真的无所畏惧。</p>
他真不怕自己杀了他？</p>
婉月怔在原地，难得的有些泄气。</p>
凭借着存读档金手指，多年来习惯了事事顺心，如今面对着读档也无法解决的局面，她心态竟有些崩塌，甚至有一瞬间想要质问何元康。</p>
为什么呢？</p>
其他人不知道她的本事也就罢了，他明明清楚自身的能力，竟也视作荒唐之举，宁可对一个襁褓婴儿俯首称臣。</p>
女子称帝真的那么难以接受，让他宁死也不愿？</p>
但她还是忍住了，绷住最后的一丝理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p>
“出什么事了？”</p>
和宁几人早就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不对，一直远远观望着，心中忧虑又不敢贸然靠近，看见对峙的一方被女卫打晕带走，她们立刻围了上来，担忧地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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