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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及笄字挽殊

纵然天气晴好,轩窗已启,房间内的光线依然不是那么好。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长直青丝早已及腰,我只穿着白色小衣,阿眠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我的衣服。

“小姐,换上衣服吧,马上就要行笄礼了。”阿眠对我道,声音轻轻的。

我与连萧到现在也没有告诉她我不会带她进宫做我的陪嫁丫头,她最近的心情总是低落怅然的,我知道她是舍不得连萧,若是我告诉了她实情,她也会如此吧?

我站起身,面向阿眠摊开了手。阿眠为我将衣服套上,这衣服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娘亲亲手绣的。

我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粉色采衣,可惜马上就要告别它了。

“小姐,出去吧?”阿眠轻声道。

我在阿眠的陪伴下走到了东房等候。

外面渐渐响起了略微嘈杂的脚步声与话语声,我知道是爹爹在迎接客人进来了。

嘈杂之声渐息,外面爹爹的声音又响起:“小女杜予唯今日于此行笄礼,有幸请得诸位赏光,吾万分感谢。”爹爹的声音稍作停顿,又再响起,“起乐,行笄礼。”

外面琴音缓缓奏起,我随着旋律慢步走出东房。

外面宾客已满,爹爹坐在主位上,赞者站在了西阶,拿着帕擦拭着湿手,带我走到了整个礼堂的正中间,那名赞者已经擦好了手。我面朝南面,对着满堂宾客作了一揖,而后转身跪坐在了席上。

那名赞者开始为我梳头,其实我的发已经梳得很顺了,她根本不需要怎么梳。没多久赞者就把梳子放在了席子南边。

爹爹和曹相林的娘亲离开了座位,曹相林的娘亲在东阶洗了手擦干净了。

爹爹又回到了主坐上,娘亲就坐在他的边上。

我转了个方向,向东面正坐着,有司捧上了发笄,上面覆盖着一块罗帕,她站在我的面前,高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言罢,她跪坐下为我梳发加笄,而后又回到原位。

我起身,接受满座宾客的祝贺,待众宾都祝贺完了,我方同赞者回到东房。

赞者为我换好了素衣襦裙,我穿着襦裙出去走了一圈,最后回到爹爹娘亲面前,跪下行拜礼。

我拜过爹爹娘亲之后,又面向东面跪坐着,曹相林的娘亲曹夫人又洗了一次手,有司接着呈上了发钗,曹夫人接过发钗,走到了我的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为我取下了发笄。曹夫人跪在了我面前,为我簪上了发钗,而后起身复位。赞者帮我正了正发钗,其实我的发钗已经很正了,然而这不过是一中形式而已。

我再度起身,接受来宾的揖礼。

笄礼形式繁复,我又和赞者回到东房,更换和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虽说之前已经练习过多次,我现在依然是身心疲惫。

我穿着曲裾深衣出来走了一圈,而后停在曹夫人面前,朝她一拜。

拜后我又想东跪坐着,等待曹夫人给我第三次加礼,不过这一次有司拿上的是钗冠,曹夫人接过钗冠,走到我的面前,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赞者为我取下发钗。曹夫人跪在我面前为我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又给我正了正钗冠意思意思了一番。

我第三次接受宾客的揖礼,第三次同赞者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我穿着大袖长裙礼服出来走了一圈,最后朝外面的天地拜了一拜。

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曹夫人对我作了一揖,请我入席,我走到了席的西侧,面向南面。

曹夫人向着西边,赞者捧上了酒,我转身面朝向北边,曹夫人接过醴酒,走到我的席前,看着我念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我向她一拜,跪着接过醴酒。

曹夫人也向我拜了一礼。

我跪到了席上,伸手把酒撒了一些在地上,当做是祭酒的仪式,我拿着酒杯置于唇边沾了一沾,当做是喝过酒了,最后我将酒放回了几案上。

有司又端上了饭,我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而后我又向曹夫人拜了一拜,曹夫人回我一拜。

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站起来走了,不过两腿酸疼的我并没有得到解放,我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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