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宾馆房间的门被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p>
一见警察来了，正在奋力耕耘的男人吓得裤子都没提上就滚下了床。</p>
以为是扫黄大队来了，男人动作熟练地连忙抱头蹲在墙角大喊：“我们是情侣！”</p>
周以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女生，气愤地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p>
“你踏马的畜牲啊！”</p>
李为：“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p>
半个小时后，王晶晶和其男友正式接受问询。</p>
李为：“案件发生时你在哪里？”</p>
王晶晶：“我就在这里没出去过！更没回过学校！我男朋友可以作证！何芳的事跟我没关系！”</p>
欧阳：“你没回过学校，也没出过宾馆，那你怎么知道何芳出事了？谁告诉你的？也就几个小时之前的事。”</p>
王晶晶：“唐娟告诉我的。”</p>
欧阳：“她亲口跟你说的？”</p>
王晶晶：“发信息说的。”</p>
欧阳和李为交换了个眼神。</p>
如果唐娟和王晶晶始终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为什么还要发信息呢？</p>
唐娟在说谎。</p>
她的不在场证明作废。</p>
李为：“唐娟说她当时跟你在一起，既然你和你男朋友一直呆在房间，难道你们三个是一起来宾馆开房的吗？她也是灵魂出窍跟你一起陪男朋友的吗！”</p>
王晶晶一时语塞。</p>
李为又转向旁边的男人：“前天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你在哪里？”</p>
男人支支吾吾，眼神请示王晶晶，赵西安抱着膀子站到他们中间，庞大的身躯隔开了两人的眼神串供。</p>
周以一拍桌子：“问你呢！你看她干什么！”</p>
男人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交待：“我……我在旁边的宾馆里。”</p>
周以：“那她呢？”</p>
“我不知道。”</p>
“你们没在一起？你跟谁在那儿？”</p>
男人下意识看了眼王晶晶，小声说道：“跟……跟一个大一学妹。”</p>
一听这话王晶晶瞬间暴跳如雷，竟然一把推开了赵西安手撕渣男，要不是赵西安反应快，那渣男的整张脸都得被抓下来。</p>
“你冷静点，你怀孕了！”王嘉歌拦住她说。</p>
“我都怀孕了你还跟别的女的乱搞！我为你怀着孩子你还出轨！我打死你！你去死吧渣男！”</p>
王晶晶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王嘉歌都快拉不住她了。</p>
渣男脸上挂了彩，被各种难听的话劈头盖脸骂，他也来脾气了，竟然直接揭短：“呸！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老子稀罕你怀我的孩子啊？要不是你为了加学分故意把套子扎破，老子能便宜你？”</p>
“你冷静点！”李为问道：“什么加学分？”</p>
“就是她们学校说结婚怀孕加学分，她挂科学分不够怕影响毕业，所以才偷着怀孕！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她又不同意打掉！”</p>
“我打你妈个！”王晶晶挣脱开，又去撕扯渣男。</p>
“警官！警官我举报她杀人！你们快把她抓走！把她抓进监狱！”渣男招架不住王晶晶的撕扯，猛地用力一推。</p>
王晶晶重重砸在墙上，然后摔倒在地，裙子红了一片。</p>
被抬走时还不忘跟渣男放下狠话：“反正孕妇杀人不犯法，你等我出来，我把你也杀了！”</p>
王嘉歌背着她边跑边问：“谁告诉你的孕妇杀人不犯法？！孕妇只是不会被判死刑！但依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到底是谁骗你的？你都被她骗成这样了还要护着她吗？！”</p>
可能是身体和心灵都备受打击，王晶晶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深了。</p>
她老实交代：“是唐娟告诉我的。”</p>
王晶晶挂科之后急得不行，大一大二甚至大三挂了科还能补考，可是大四挂了科没时间补考，学分修不够会直接影响毕业。</p>
这时候唐娟告诉她，学分不够可以用别的方法补，比如学车拿驾照、结婚或者怀孕。</p>
王晶晶信了，为了能顺利毕业，她随便找了个男朋友怀孕。</p>
韩晓婷却说学校根本没有怀孕加分这条规定，还建议她把孩子打了，不要越错越深。</p>
三人还因此吵了一架。</p>
虽然韩晓婷是好心，但她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唐娟和王晶晶很不舒服，就好像她什么都懂，天底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因为她学习好，所以大家都得听她的。她嘴里的“大道理”在别人眼里充满了爹味。</p>
后来唐娟又哭着跟王晶晶诉苦，说韩晓婷撬墙角，故意勾引李想。</p>
唐娟从大一就暗恋李想，这件事全宿舍的人都知道，后来李想追韩晓婷，虽然韩晓婷没答应，但唐娟就是觉得是她的错。</p>
在暗恋里，被暗恋者喜欢别人都是一种罪过。</p>
所以李想越是喜欢韩晓婷，唐娟就越恨她。</p>
王晶晶见不得好闺蜜被“绿茶婊”欺负，在唐娟的挑拨离间下决定帮闺蜜出口恶气。</p>
她们在韩晓婷的水杯里放洁厕灵，在她的散粉里放粉笔灰，在毛巾里放刀片，在枕头里放针……可是都没害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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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两人决定跟韩晓婷摊牌，让她别再勾引李想了，如果她不悔改就给她点颜色看看。</p>
那时何芳在睡觉，韩晓婷在削苹果。唐娟半天没回来，王晶晶就自己跟韩晓婷谈判。</p>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再次激烈争吵，场面一时尴尬。</p>
韩晓婷分了一半苹果给王晶晶缓解气氛，王晶晶接过苹果，注意到了她手里的水果刀。</p>
“老四啊，借我一下水果刀，我切个东西。”</p>
“好。”</p>
韩晓婷把刀擦了擦，刀尖朝自己递了过去……</p>
接到消息的唐娟赶回宿舍时，韩晓婷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王晶晶站在一旁吓得魂不附体。</p>
“别怕别怕，她本来就该死，杀了她是为民除害！再说你现在怀着孕，孕妇杀人不犯法！”</p>
“我……我害怕……她好像还活着，我们要不要打120啊？”</p>
“不许打！要是她活过来我们就完了！没事，你走吧，地我来拖。”</p>
“好……好……”</p>
王晶晶吓呆了，唐娟从韩晓婷鞋柜里拿出一双让她换上，又从落地架上拿了件韩晓婷的过冬棉衣让她穿走，王晶晶自己的衣服鞋子带出学校扔掉。</p>
之后唐娟把韩晓婷塞进何芳床底下，把宿舍打扫干净。本来想把何芳也杀人灭口的，可是看她戴着耳塞睡得很熟就没下手，又连忙赶回了图书馆。</p>
案子终于破了，一切尘埃落定。</p>
韩晓婷的家人堵住校长、院长和导员，韩晓婷的父母抱着女儿的遗像跪在学校门口哭得撕心裂肺，校门外围满了记者和群众，快门声和喧闹声混合着韩晓婷家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p>
王晶晶流产还在医院，唐娟戴着手铐指认犯罪现场。</p>
踏上三楼的最后一层台阶，一阵阴风扑面吹来。</p>
模糊的视线中，唐娟看到韩晓婷正站在宿舍门口。</p>
她那条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裙子上绽开了一朵血红色的大花。</p>
她肚子上有一个大洞，黑漆漆的，能透过这个黑洞看到后面的水房，水房的水池里鲜红一片，没拧紧的水龙头正往下一滴一滴地滴着血……</p>
“嘀嗒……”</p>
“嘀嗒……”</p>
韩晓婷用那双恐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就好像她死的时候一样。</p>
唐娟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了。</p>
——————</p>
几天后，何芳出院了。</p>
知道她受了大罪，学校的领导和同学们都来看她。</p>
何芳：“凶手抓到了吗？”</p>
“抓到了！”</p>
“是谁？”</p>
“说出来你都不信，是王晶晶！”</p>
何芳愣了愣，懵懂地笑道：“怎么会是她呢？”</p>
赵小玲：“自作孽不可活，人在做天在看，坏人总会有报应的！”</p>
院长：“对，何芳同学，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老师给你带来两个好消息，祝你早日恢复健康。”</p>
何芳：“什么好消息？”</p>
“你被评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了！”院长把鲜花送给何芳，众人欢呼鼓掌。</p>
何芳闻了闻，感激道：“好香，谢谢老师。”</p>
赵小玲：“老师，还有一个好消息呢？”</p>
“经过学校的郑重考虑，决定把保研名额给你，何芳同学。”</p>
众人围着何芳欢呼雀跃，众星捧月的何芳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p>
看着师生、同学之间感人的深情厚谊，站在角落里的李为面无表情。</p>
308宿舍内。</p>
李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冒着露馅的风险，非要对何芳动手？她什么也不知道。”</p>
“不……”唐娟看着何芳的床笑道：“她其实什么都知道。”</p>
“她装睡的样子很假，睫毛都在抖，她全程都清醒着，可她硬是一声不吭。如果当时她动一下的话，她的好姐妹韩晓婷就不会死了。”</p>
李为：“你既然知道她醒着，为什么当时不动手？反而在所有人都没怀疑你的情况下跳出来自爆？”</p>
“因为我看到她了……”</p>
“什么意思？”</p>
唐娟指着308的门说道：“那天晚上，你们派了警察在宿舍里吧？”</p>
“我回宿舍时经过三楼，看到何芳站在308的门前从门缝里看里面。后来宿舍里传出两声尖叫，何芳知道有人在宿舍只好悄悄走了。”</p>
“我知道她肯定是回来拿走证据的，她要是把那东西交给警察，我们就全完了。所以我先她一步回到宿舍，提前钻到她床底下躲着，一直等到深夜想把证据偷走。可我听到警察询问我的昵称，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p>
李为：“她手里有什么证据让你这么害怕？”</p>
唐娟机械般地缓缓抬起头，就像那天晚上的何芳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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