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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酬劳

一个血点从马塞洛体内飘出,里面不止有他恐惧的灵魂,还有他扭曲的渴望,如今全被渴望之壶吞噬。

罗宛将刀收回,周身笼罩在一层神秘立场当中,不再反射光线,通体透明,装备、武器和血渍也一并隐形。

马塞洛毫无防备,这一击干净利落,罗宛迅速从尸体上取走项链,项链进入隐形立场,同样消失不见。时间有限,罗宛顾不上那尖叫不止的女人,悄无声息离开,同时默数时间,到十秒时,他已距离现场数十米,身体也渐渐显形。

手握马塞洛的项链,他知道是时候复命了。

奇怪的是,他有被刺了一下的感觉。

当罗宛抬起手时,发现手心被刺破,点点血滴往外冒。

他看清项链,心头一震。

项链末端有个蛇形吊坠,形状像狰狞蛇头,双眼中镶有红宝石碎片,利齿锋锐,正是它将罗宛的手掌刺破,鲜血沾在蛇牙之上,竟被完全吸收,一滴也不剩下。

蛇……

怪诞的饰物,希望不要是什么禁忌物品。

罗宛摇摇头,将项链缠在手指上,穿过岛上丛林,返回贝特摩兰村。

在凌晨的薄雾中,罗宛经过沙滩,往山丘上走。

他看到一艘艘小船向渔村返回,海岸上是渔民的家属,远远挥手叫嚷,从船上站起人来回应,庆祝平安归返,船上装满鱼获,用箱子或铁笼装满。

渔民划船、扯帆,将船靠近码头,把鱼、蟹、虾和一些罗宛叫不上名字的头足类海产分门别类装好,拿烂布擦身上的海水和汗,装货卸货,这些最新鲜的水产在第一时间被装上一辆板车,由驴拉着离开贝特摩兰村,运到更加繁荣的市场去交易。

他们一宿没合眼,好不容易忙活完,就靠着栏杆坐下眯眼休息,有人捕到一条又大又丑、淡粉色的怪鱼,人们吵了一阵,觉得它是不祥之物,又丢回海里去。

这些真实的劳动叫罗宛感到亲切,风里有海的气息。

哎,如今手染鲜血,所以才对平淡生活有所牵挂吧。罗宛暗想。不过,日复一日的平庸生活,上辈子已经过够了,这辈子重生,正该随心所欲,痛快活一场。

可以利用血点来向渴望之壶交换力量,这是我目前安身立命最大的资本。

然而,一切也必须有分寸,决不能为了收集“血点”而堕于杀戮欲望,必须坚守本心,恪守底线。母亲常说做人要无愧于心,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捋顺想法之后,罗宛登上贝特摩兰村的高地,穿过那些华贵住宅和精美别苑,造访达拉戈庄园宅邸。

卢希娅刚刚晨起洗浴,流水从她手肘上流下,沿她小麦色大腿流淌,听仆人通报说罗宛只一夜就去而复返,她心里是有些不满,觉得是罗宛遇到困难,又折返回来寻求帮助。

她拿一张鹿革擦了擦头发和手臂,穿上贴身衣物,然后套上一件黑色的半身皮甲,将剑佩在腰间,披坚执锐让她更有安全感。最后,她用一件薄纱衣裹住手臂和肩膀,踩着凉鞋,穿过长廊,到门口来见罗宛。

“太早了。”卢希娅直白地说,“你应该尽了力才回来,现在为时尚早,罗宛。”

“……我就是尽了力才回来的。”

“什么?”

罗宛将手上的红宝石蛇链给卢希娅看。

“行动结束。”罗宛总结。

这叫卢希娅惊喜不已。

“坦白说,”卢希娅不得不赞赏,“对于第一次行动的雇佣兵来说,你的效率堪称完美。之前那些新手佣兵们真是……要么有一堆破事,要么根本没有效率。”

“我的报酬呢?”

“我派人去雷姆斯家,通知她过来。”未等罗宛开口,卢希娅又接下去,“请进吧,一顿早餐可能是你所需要的。”

“确实如此。”

卢希娅拍着手,大声催促一个待命的仆人去雷姆斯家通知消息,仆人立即骑上一匹马。

“他办事诚实吗?”罗宛问。

“我从不雇杂种。”卢希娅说。

“她应该等得急了,把这个带去证明吧。”罗宛不想持有这种怪东西,将蛇形项链交给仆人,仆人点点头,骑出院子去。

随后,卢希娅引罗宛穿过走廊。

卢希娅脚步迅速,有雷厉风行的作派,罗宛可以从后面看清她矫健有力的双腿,被太阳晒得微褐,并不苍白。罗宛又注意到她腰上那支剑,装在镀银剑鞘内,剑柄上缠绕着护手皮革,上面依稀刻有一些文字,但看不清楚。

到了餐厅,卢希娅将窗帘拉开,朝阳从海面上徐徐升起,金光明耀,与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罗宛依稀看到在那一轮金色太阳旁边还有一个黯淡星体,像颗白色太阳,只是完全不发光,几乎被金色太阳所掩盖。

“你的信仰是什么?金日之神艾欧赫吗?”卢希娅察觉到罗宛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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