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兴伸手也要去拍他的肚子。 王二闪身，他吩咐着下人：“没碰过的肉和菜都收起来，等郎君们走了，给他们都带一份。”</p>
他对李浔拱了拱手，“我还以为跟着蔡小胖，之前吃的就够好了，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不服不行了，哈哈。”</p>
……</p>
戏台热热闹闹，主人公捂着眼睛，演着生了眼疾的人，在求医问药。</p>
老大夫从罐子里夹出一条蜈蚣，说是沾了毒气要以毒攻毒，吓得他躲在门后，用门板挡着自己。</p>
两个人隔着门对话，一个拿着蜈蚣劝人治病，一个吓得魂飞魄散说什么也不治了。</p>
王逸年纪小，看得乐不可支。</p>
未受过现代狗血电视剧污染过的美啊。</p>
李浔在心里感叹。</p>
他看的也颇为认真，只不过关注的是戏里的生活习惯，以及看戏人的神情。</p>
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也应当是很火的戏班子，几个人都看得入神，目不转睛。</p>
蔡休盯着看，时不时摸摸肚子，哈哈笑上几声。</p>
私人聚会不像外面的诗会，鱼龙混杂。彼此更放松，表现出的性情也更真实。</p>
暗中记下几人的表现，李浔心中也有了应对。</p>
……</p>
……</p>
马车上。</p>
李浔把荷包都倒出来，和蔡休头对着头，数了数。</p>
“八十七两银子。”蔡休意想不到，“种彦崖居然这么富。”</p>
这还只是银子部分，白子兴的折扇看着也不便宜，看着不止十两银子，不然他不会拿出来。</p>
这里面最贵的，应当是最后王少夫人送的文昌笔，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是纯金打造。</p>
李浔颠了颠，可能有七十克。</p>
扇子和文昌笔不好分，他数出三十两，推给蔡休。</p>
蔡休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拿多了？其实我是说着玩的，给你的就是给你的，用不着分我。”</p>
“拿着，”李浔又数出二十两，也推给他，“顺便帮我租个宅子，我打算搬过来住。”</p>
“你要搬家？从哪搬？用不用我从学里请假帮你？”</p>
李浔没说话。</p>
说出来吓死对方，从牢里搬。</p>
蔡休不肯收，他说，“我记得我家好像有好几个宅子，我们是兄弟，用得着去外边住么？”</p>
“我不收你的钱，你拿回去吧，乔迁宴最好做个烤羊，再叫上我就成。”</p>
李浔也没坚持，说，“那多谢了，不用太大，有个住的地方就行。”</p>
蔡休嘿嘿一笑，看他收回去，满意点点头，“放心吧，我家空宅子多得很。”</p>
另一头，客人散去，主家坐在亭子里吃茶闲话。</p>
王二还在回味刚才的烤羊宴，对夫人说：“还真有点东西，我吃过的烤羊没有五十头，也有上百头了，刚才都没忍住，哎，吃的这么撑，可要多消食了。”</p>
王少夫人忍不住笑，亲自给丈夫倒了一杯山楂水，问：“那李浔是什么人？我瞧他气度不凡，难道刚来开封府？”</p>
这么一说，王二也奇怪起来，“之前从未听说过，可能是哪位世家子弟。”</p>
他端起山楂水，喝了一口，“娘子这么上心，还送了他文昌笔，为夫可要吃醋的。”</p>
客人都离开了，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在，王少夫人也不复人前那样端庄，伸手去捶他。</p>
“又打我，又打我……”</p>
王少夫人低声骂道：“少在这里狼哭鬼嚎，我是为蔡休问的，他是我表姑的独子，之前交的那些朋友，你也都知道是什么人。”</p>
“一个个想借着表姑父家的关系，和蔡府搭上线，投到太师门下，转头又看不上蔡休胸无大志，在学里教他如何作弊，背地里说他是蠢彘。”</p>
“出去吃酒倒是要带他，不然谁来付钱？也就白子兴和种彦崖在旁边压着，不然他连身上的玉佩都能送出去。”</p>
王二才想起来这茬：“那我去好好查查。”</p>
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意有所指：“好痛啊……”</p>
王少夫人白他一眼，给他捏了两把肩。</p>
没按两下，就揪着他脖子后面的软肉，“你好好打探他的身份和品行，看看李浔人品心性如何。”</p>
“我不怕他是有攀附之心，如有能力，帮一把又何妨，就怕人品低劣，有什么坏心思。”</p>
王二一边夸张痛呼，一边说，“放心，蔡休是我兄弟，又是你表弟，做姐夫的怎么也不能让那些坏心人在他身边。”</p>
王少夫人叹气：“早日查清，过几日他们学里还有诗会，万一人心术不正，想在诗会上做些什么就不好了。”</p>
“听娘子的。”王二回想着李浔的举止，喃喃说：</p>
“就是不知那小子打哪来的……”</p>
……</p>
……</p>
刑部。</p>
张昌焦虑地在门前走来走去。</p>
一整日他都没离开衙门，而是握着一卷册子，焦灼地站在门口眺望。</p>
“这混帐东西，怎么还没回来……”</p>
“就不该放他出去，现在连影都找不到。”</p>
“莫不是被人发现，直接关起来了吧……那，老夫如何是好。”</p>
自从把李浔从牢里放出去，他就总心神不定。</p>
终于，快到酉时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白衣身影，从院墙外拐进来。</p>
李浔一只手提着被王二家下人打包好的烤肉，一只手提着新买的衣裳包装，像是刚潇洒回来。</p>
张昌横眉竖眼：“你还知道回来？”</p>
李浔点头，顺手把烤羊盒子递给他，“拿去吃。”</p>
这小子哪来的钱？</p>
张昌毫无防备打开，香味扑鼻，津液瞬间在口腔中分泌。</p>
他赶紧阖上盖子，省的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被注意到。</p>
再准备细微地开个小口，看看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香。</p>
下一秒他顿住了动作。</p>
低着头，仔细打量着盒子上面的花纹，惊疑不定问：“你和王相公家有什么关系？”</p>
王相公？</p>
难道是王二的家族？</p>
李浔回想蔡休的介绍，王二是临川王氏出身。应该就是张昌说的王相公家族。</p>
他说，“临川王氏？一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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