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行至福泽山酒肆,猎户此间刁难,好在余氏兄弟赶到,及时出手帮助解危。饭毕,李峻上山寻访罗教头,门前空坐了近两个时辰,不见罗教头归来,罗衾不耐夜间寒冷,故而下山。
下山路上,李峻三步并两步,迅速下山。一是这山中寒冷,二是倘若迟了,这山下酒肆定然打烊。
半个时辰后,李峻终于下山,见酒肆的灯还亮着,遂长舒一口气,方要往酒肆去,只见酒肆灯火熄了。
“老板娘且慢”李峻边喊边走。
好在老板娘闻见呼喊,遂将熄灭的灯,又点了起来。
须臾间,李峻走至酒肆。
红拂见是李峻前来,问道:“客官不是上山寻罗教头么?此时回来作甚。”
李峻此时只觉得喉咙干哑。
“水,水……”
红拂闻之,赶忙倒了一碗,李峻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碗,又一饮而尽。
李峻喝了两碗水,喘了口气。
“这罗教头不在朝阳居,小生门外等了许久,亦不见罗教头归来。”
红拂闻之,问道:“客官没多等会儿。”
“老板娘不知,这山间甚是寒冷,衣服又穿得单薄,听过往樵夫言,夜间常有野兽出没,遂赶忙下山。”
李峻坐下喝了口茶水。
“小生行得极快,生怕老板娘关门,无处借宿,露野山头。”
红拂笑道:“奴家正要熄灯关门,闻有人呼喊,赶忙点灯,没想到是客官,奴家住处距此不远,客官可愿同行?”
“可……老板娘家中几口人。”李峻问道
“只奴家一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可不可。”
红拂笑道:“客官怕了?再说谁要同你共处一室,奴家尚有几间空房,不曾打扫,收拾一下便可。”
李峻闻之暗忖:谁知道老板娘安的什么心?会不会杀人越货?
“多谢老板娘好意,此间酒肆可有住处。”
红拂闻之想了想。
“有是有,只是不曾在此过夜,留作午间小憩。”
“此处便可,还望老板娘行个方便。”
言毕,红拂将李峻领至后院,李峻放眼看去甚是简陋,虽然简陋,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过山野留宿。
“客官,此处可行?”
“不知可有厚实点床褥?”
红拂闻之,遂从柜子中取出一床被子来。
“客官要是洗漱,里间便有,只是不曾常用,客官需多洗几遍。”
“多谢老板娘好意,如此即可。”
此时李峻忙整理床铺,红拂站在旁边看着。
“客官可还有事?”
“没有。”
“那奴家告退。”
言毕,红拂正要转身离去。
“老板娘且慢。”
红拂闻之回头,李峻从袖中拿出二两银子。
“小生多有打扰,还望老板娘包涵。”
“客官这是何意?”
“此间不可白住,老板娘收下吧。”
红拂笑道:“客官真是大气,此间本就不曾居住,客官何必如此。”
“罗教头不知几日方回,小生或要多住几日,多有不便,此银两权当住宿费用。”
“客官住个十天半月,也不肖如此银两,反倒显得奴家小气。”
“既如此,白日间的酒食也算在内,不够小生再添补。”
红拂闻之,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奴家收下了。”
“老板娘收下就是。”
“客官此间住下,夜间不可出门。”
“为何,有强人乎?”
“或有强人,或有虎豹,或有鬼怪,或有……”
“老板娘休要打趣,小生胆子小。”李峻闻之赶忙打断。
红拂呵呵笑道:“唬你的。”
言毕,转身离去。李峻见红拂走远,遂关了房门,躺在床上。
李峻方躺下半个时辰,忽然“嘭”的一声,李峻赶忙坐起。
“谁,谁?”
见无人回应,李峻只当野猫打碎碗瓶,置之不理,又躺在床上。
次日,李峻早起洗漱毕,行至酒肆喝茶时,却见红拂早坐在凳子上。
“此时不见有客人,老板娘起得真早?”
红拂回头,见是李峻,打趣道:“奴家孤身一人,独守空房,不曾有人为伴,起迟作甚。”
见李峻并不回复,顿感乏味,便岔开话道:“客官昨晚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李峻不知红拂言出何意,并未打算将昨晚之事言之。
“不曾。”
“如此便好,倘若真听到什么,趁夜逃走,奴家这银两收得可不心安。”
李峻闻之,笑道:“老板娘见笑了,小生虽胆小,若遇强人,定以命相搏。”
红拂笑道:“客官住一晚,倒把胆子住起来了,昨晚可不见客官言此话语。”
“小生诳语,老板娘勿要取笑。”
言毕,只见小二行至酒肆,看着两人。
“杵着作甚,桌子不用擦,地不用扫,马不用喂么?再敢如此,老娘克扣你工钱。”
小二闻之,一溜烟跑到马厩里喂马。
李峻见状大笑。
“客官莫要取笑,伙计们懒散惯了,如今生意冷淡,整日不知道作甚,真让老娘操碎了心。”
李峻闻之,遂不再言语,吃了早点,出了酒肆闲逛。
李峻外出闲逛,走了半天,却不见一个路人,甚是无聊,遂折返回至酒肆。
红拂见李峻前来,问道:“客官今日不上山?”
“昨日前去未果,罗教头想是出了远门,过几日便去。”
“客官且坐,奴家倒碗茶来。”
“无须老板娘亲往,小生知道路径。”
言毕,李峻去里间提了一壶茶来。一边闲坐一边喝茶。红拂见状,端了两盘瓜子、花生,李峻见之,赶忙道谢。
“客官不必多礼,不收银两。”
李峻闻之一笑。待到日中,李峻要了半斤牛肉,一壶酒。食毕,回至后院午睡,一觉醒来已是申时。李峻想着起来也是无事,又躺了下去。直到日入才起床伸了个懒腰,行至酒肆喝了碗茶水,又要了半斤熟肉。食毕,回至房中躺着。
福泽山朝阳居,罗婵问道:“爹爹,今日怎不见那世子前来。”
“王侯子弟皆是娇生惯养,出门坐车又不曾步行,昨日走了山路,定是脚酸,不知在哪窝着呢。”
“爹爹怎如此把人往坏处想,那世子不像没吃过苦的人,不然怎没个丫鬟、仆人跟着?”
“定是以为爹爹外出远行,过几日便来,故而今日不曾前来。”
“你这丫头,咋胳膊肘向外拐,明日就同你娘商量,把你嫁出去。”
“哼,娘亲才不会听爹爹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言毕,伸手要打,罗婵赶忙走开。
是夜,李峻早睡,熟睡间,忽然“嘭”的一声,李峻兀地惊醒,
“谁!谁!”李峻喊道。
见无人回应,李峻又躺下入睡。
李峻思忖,罗教头出门未归,倘若回时,定从山下路过,不如在此等候。老板娘那日亦言,罗教头每逢十天半月来着酒肆一趟,不妨多等几日。
连等三天,除了零零散散的客人,不见有罗教头身影,李峻见状暗忖:不知山下到朝阳居有几条路,倘若不止一条,这几天岂不白等了?今日早睡,明日再上山一趟。
福泽山朝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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