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艳已经得手,我悬着的心算是稍稍安稳下来,便大声向四周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就见那个丢钱的中年男人一脸兴奋地大声喊道:“看到了吧,这个就是他的同伙。”随着他的叫喊,看热闹的旅客全都就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那看向我的眼神里有鄙视、有憎恶还有愤怒。 尤其是柴瞎子,她看向我的目光里不仅有奸计得逞后的得意,还有不加掩饰的冷酷和残忍。 我努力地把头转向中年男人,一脸愤怒地向他喊道:“你放屁,什么叫同伙,我俩是朋友。” 一听我这么说,中年人一脸不屑地向我说道:“他是小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搭理他,而是把头转向胖子。 就见胖子已经是虚脱无力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上流淌的鲜血已经把他的脸和衣服浸染得一片血红,那双有些肿胀的眼睛释放着疲惫的神情,一只右手明显有些变形地横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手掌带来的疼痛,嘴里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过,就在我俩四目相交时,他的目光里明显流露出一丝轻松。 那个丢钱的中年人见我没有反驳他的话,还以为我这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于是开始向周围人叫嚷道:“这种人就是欠揍,应该狠狠揍他们一顿再交给警察。” 他的话还真就招来很多人响应,刚才还有些同情胖子的旅客此时也没了同情心,纷纷跟着辱骂起我们来。 压在我身上的壮汉,脸上也开始浮现出狰狞的神色,狞笑着抄起地上的啤酒瓶子,看情形这是要按照打胖子的方式来炮制我。 就在这时,我就把看向胖子的目光转向那个还在侃侃而谈,不停数落着我们的中年人。 中年人像是被我这带有嘲讽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大声向我喝斥道:“你看什么,还冤枉你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向他问道:“你看到我偷你钱了?” 中年人听到我的问话,在嗤笑了一声后向我反问道:“你同伙偷的,难道和你没关系?”说完还把目光转向了四周的旅客。 在得到围观人群纷纷发声对他的话认可后又对我说道:“我最恨你们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你要是服个软、认个错,没准我还能饶了你。”说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我和胖子。 周围有好心的旅客向我和胖子劝解道:“小伙子,别硬撑着了,向人家认个错,赔个不是。” “你亲眼看到是我朋友偷你钱了?”我面无表情地向那个中年男人问道。 “废话,我的钱我还不认识。” “去你妈的,你的钱是你家印的,你他妈还认识?”胖子用着虚弱的声音向中年人骂道。 “小逼崽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告诉你,我那钱里可是夹着纸条呢,上面有我写的钱数。”中年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向胖子说道。 胖子也没搭理他,把脑袋趴在地上喘息了半天才说道:“我他妈还说你偷我钱了呢?我钱上可都写着中国人民银行呢。”周围的人一听胖子这么说,哄的一下都笑出了声,还有人拿出手绢递给他。 也有人试图要把胖子给搀扶起来,可胖子却是摇着头拒绝了别人的帮助,在嘴里悲怆地呻吟道:“我不起来,我要让警察看看,他们把我给打成啥样了!” 听到胖子的话,丢钱的男人以及周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那几个壮汉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了柴瞎子。 柴瞎子则是眯起了那只独眼,像是在琢磨着胖子话里的含意,估计她一时没弄明白,胖子哪来的底气要找警察评理呢。 我把焦急的目光看向了车厢的连接处,心里急切盼望着乘警的到来。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那个站在柴瞎子旁边的中年人已经把五连发又塞回袖筒。 就在我们各自转着自己心思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旅客提议道:“捉贼捉赃,搜一下那个胖子不就知道他偷没偷钱了吗?” 那个丢钱的中年人一听这话,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表情忿忿地说道:“对,搜他、搜他。”胖子则是像认命般地趴在地上,表情痛苦地一言不发。 站在胖子周围的两个壮汉,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在胖子身上搜索起来。也不顾及胖子那受伤的手掌,在搜完胖子后身后,直接就把胖子翻过身来,胖子则在他们粗鲁的动作下,发出刺耳的嚎叫,汗珠顺着脸颊和着血水就淌了下来。 在胖子全身上下搜索无果后,搜他的人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不甘心似地又把胖子周围搜索了一遍,甚至还把我也全身里外搜查一番。结果,除了在胖子身上搜出随身携带的二百多块钱外,并没有找到刚才那个中年人丢的钱。 眼见这情形,周围的旅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那两个还在摁着我的壮汉,被我用力给挣脱了,他俩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向柴瞎子。 柴瞎子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就嘶声喊道:“他们那个女同伙呢?” 那个丢钱的中年人立马也跟着附和道:“对,刚才还有个女的和他们在一起。” 这回我倒没有隐瞒,直接向柴瞎子说道:“你们这么欺负人,还不让我们报警啊。” 眼见自己的算计功亏一篑,柴瞎子的独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周围的旅客已经明显开始向着我们说话:“对,早就该报警了,怎么私自打人呢,还打得这么狠。” “这群人怎么看着不像是好人呢。” 我用着恶毒的目光在周围几个壮汉身上一一扫过,尤其在看到那个用啤酒瓶子砸胖子的壮汉时,我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则是满脸骄横地向我叫嚣道:“你瞅什么?” “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张啸天!”我向壮汉狞声道。 壮汉在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凝。在我的目光逼视下,蠕动着嘴唇硬是没敢把话说出来。 我又把目光转向柴瞎子,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什么情感都没有,有的只是麻木。 柴瞎子和我对视了半晌,突然就一脸阴险地笑了笑,扭头走出了人群,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时,我就通过车厢连接处的玻璃看到李艳和乘警急匆匆地向我们这节车厢走了过来。 殴打胖子的几个壮汉也看到了警察,于是,在有人带头下便一哄而散。 那个一直嚷嚷着丢了钱的中年人一脸发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估计直到此刻他还在寻思我们究竟把偷的钱藏到哪了? 不过眼见周围的同伙都溜之大吉,尤其是柴瞎子一走,他像是一下子也没了主心骨,表情讪讪地看着周围旅客,像是在寻求帮助。 刚才那个还和他搔首弄姿的女人,此时又卖弄风骚地把那张白得吓人的大脸凑了过来,他则是烦躁得一把将女人给推开,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 李艳刚一进车厢,就一路小跑地来到胖子跟前,眼见胖子那凄惨的模样,心疼地不停抽泣着。 胖子试图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去给李艳擦眼泪,结果牵扯到伤口,半途而废地收回手掌,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胖子在我和李艳的搀扶下,挣扎地站起身来,整个右手掌已经肿得完全变了形,那露出白骨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列车员给我们送来了纱布和酒精,胖子经过简单包扎后,精神状态比先前要好上一些,在警察简单询问后,便留下了联系方式,我们也在就近的车站下了车。 在人生地不熟的小县城下车后,我们经过多方打听才来到该县城最好的医院,结果医生告诉我们说,胖子的伤势太严重,他们这儿治不了,让我们赶紧回省城治疗。 于是,我们在县城医院打了针预防破伤风的药后,马不停蹄地又赶往省城。 等我们回到省城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下车后,我们直接就奔向了省城最好的医院。 医生在看完给胖子的片子后,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们说,胖子的手掌是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治疗,最好的结果就是功能性障碍。 也就是说胖子的手肯定是残废了,具体残废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那得看后期恢复程度。 最坏的结果,如果术后发生感染的话,胖子的右手就要面临截肢。 听到医生的话,我们三个在脸上流露出不同的表情。胖子脸色沉重地一句话也不说,李艳则是满脸悲切地嘤嘤哭泣,我则是被医生的话吓得是目瞪口呆。 在胖子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刹那,我猛地就在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伴随怒意的升腾,还有那已经蛰伏已久的杀意开始蠢蠢欲动。 我和李艳分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我俩谁都不说话,就在那默默等待着命运给予胖子的判决。 李艳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那眼神里充斥着担忧,痛苦的表情跃然写在脸上。 我则是不停地用舌尖舔着上颚的刀片,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胸膛里的怒火不停地翻滚着,紧握椅子扶手的双手,因为用力,不时传来轻微的咯吱声。 眼前晃动的医生护士,让我感到无比的心烦意乱,每次手术室大门的开启都让我感到发自心底的紧张和恐惧。 我憎恨眼前这副景象,它让我既熟悉又害怕。我已经有过一个兄弟就是在这副场景中失去了生命,难道,还要让我再有个兄弟在这样的场景中变成残废吗? 我被这压抑的氛围折磨得快要发狂,胸口感到一阵阵发闷,汗水已经打湿了我的全身。 正当我要不顾一切地冲进手术室时,手术室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 听到医生喊胖子的家属过去,我和李艳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慌。 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消息在等待着我们。 等我们走到手术室门口时,就看到里面的胖子正躺在床上,头顶上方挂满了吊瓶。 医生见我俩紧张的模样,向我俩安慰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听到医生的话,我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李艳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医生接着又说道:“眼前看,患者的手是保住了,不过后期一定要注意观察,绝对不能感染。再有,再有就是,他的手就算是恢复好了,可也不能再从事重体力劳动,小手指和无名指的神经彻底坏死了,我们没有进行切除,就是为了人体美观。” 见我在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医生用着歉意的语气向我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听到医生的话,李艳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神色坚毅地向医生说道:“医生,谢谢您了,我保证不会让他干重活的。” 医生一脸同情地向我俩点了点头说道:“他的麻药快过去了,你们把他推回到病房吧。” 我和李艳按照医生的吩咐把还在嗜睡的胖子推回到病房。 我出去给胖子买了便盆和卫生纸等常用护理品,还给李艳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等我再回到病房时,胖子已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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