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煜丢开所有脸面，八爪鱼似的扒在万静纯房门上，才被勉强允许留宿次卧。</p>
当然，各睡各的，亲亲抱抱想都别想。</p>
万静纯传达的意思是这样，可后来也是她，迷迷糊糊地在睡梦中翻身过来，抱着他手臂。</p>
万静纯在梦里骂了自己一百遍没出息。不好好弹琴，还搞什么美术，爱来爱去的，真是没出息。</p>
这种好运</p>
第二天万静纯醒来时，周煜不在床上，摸了摸身侧，已经没什么余温，似乎离开有一阵子了。</p>
打开门，厨房传来挺大动静，锅碗瓢盆噼里啪啦震天响。</p>
她走近一看，餐桌上满满当当都是吃的，西式的沙拉、牛角包之流，跟中式小笼包、油条、豆浆饭团和平共处。</p>
周煜还嫌不够似的，在灶前现煮东西，抽油烟机大码率开工，也驱不散一股蕃茄味。</p>
他找东西一转身，见到一脸懵的万静纯，老道得像在早市炸了十年油条：“你看看，想吃什么。”</p>
万静纯看了半天，指指那口锅：“给你个面子，吃两口吧。”</p>
他听不见，殷勤盛了满满一碗给她，又推来一碟东西：“咸蛋黄牛肉馅的小笼包，霖安师大西门那家的。”</p>
“霖安师大？”万静纯筷子一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p>
周煜自顾自道：“本来还想顺便买水果茶，但没开门。”</p>
“你去了霖安师大那边？”万静纯惊得叫出来，“你看了我那个纪录片？！”</p>
周煜尝了一口包子，皱皱眉，少爷派头回来了：“皮太厚，馅太咸。亏你吹得天花乱坠，我去加热一下。”</p>
万静纯还沉浸在一桌子早餐带来的震惊里。</p>
“你真的为了能练琴给人下跪？”周煜把包子送进微波炉，回身淡淡笑她，“还不如来找我。”</p>
拜托，我也偶尔要脸的。</p>
他听不见，万静纯只好在心里吐槽。</p>
周煜也没指望她答，又去操作台忙活，取了两片烘得焦香的吐司出来，涂上厚得像小山包似的草莓酱，无声端给她。</p>
万静纯在感动之余心想，她这一口下去，跟干喝草莓酱也没区别。</p>
周煜见她不为所动，转身又要去折腾： “我再煮个瘦肉粥。”</p>
她扔下筷子，拉住他，在本子上写：“吃不下了。”</p>
写完想了想，又加了句“没生气”，以及三个感叹号。</p>
周煜不知所措，又站了好一会儿，被她拉着坐下，才终于停了手，什么都尝了点儿。</p>
似是兴致很高，又像是心神不定。</p>
他求饶姿态明显，效果良好。出门进了电梯，万静纯帮他理了理衬衫领口，又轻轻拍拍他的脸，宣布此页翻篇。</p>
周煜定定地望着她的脸，突然启声轻言：“要是新的药对我没有效果，我可能会一直听不见。” 万静纯只是看着电梯镜子里的他，没答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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