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听不见。”周煜又说。</p>
万静纯点点头。</p>
“……你要想清楚。”</p>
他故意话说半截，但她心领神会，扭头看他一眼，笑了：“你也知道和一个聋子共度余生有点惨啊？”</p>
电梯开门，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走了出去。</p>
昏暗的停车场回响着交迭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如闷雷。</p>
到了医院，耳鼻喉科的黄教授显然和周煜很熟。周煜一个眼神，万静纯的身份就不言自明。</p>
黄教授先拿出三份知情同意书，又和万静纯介绍了一番新药和治疗方案，可能的不良反应。</p>
见她听得发懵，黄教授脸上浮上些职业化的慈悲：“其实希望很大的，而且他还年轻，这段时间的病后干预还算良好。这个药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p>
发十几年才走到三期临床试验，是治疗突发性耳聋的……”</p>
他话没说完，周煜已经签了字，把笔往桌上轻轻一拍，惹得两人诧异扭头看去。</p>
“我……”黄教授瞪大了眼，看看他，又看看万静纯，“哎呀，厂方研发团队正好今天在二楼会议室做宣讲，你们去听一下再决定也不迟的。”</p>
“不用了。”万静纯看他这样，无奈笑了，“最多就是听不见，又不会死。”</p>
黄教授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挺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p>
他亲自送周煜去注射室，又嘱咐他们治疗期间要保持心情愉快，识趣走了，留他们俩在门口说说话。</p>
万静纯还得去准备下午的排练，没空盯着他后续的治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老实听医生的话。</p>
周煜闷哼一声：“就这？”</p>
她只好四顾一番，趁着走廊暂时没人看过来，羞赧地踮脚亲了他一下，在他得逞的笑中溜之大吉。</p>
不是所有的事都像钢琴一样，努力练习，就熟能生巧，总有些进益和回报。比如这场豪赌，他们都只有祈求好运的余地。</p>
排练中场休息时，万静纯躲在观众席角落，捏着手机，忐忑地想发点什么。</p>
可字打了又删，还是叹了口气，收了起来。毕竟下半场排练任务繁重，不能分心。</p>
忽然手机震了几下，她拿出来一看，盯着来电显示的“周煜”两个字看了好久。</p>
“喂？”</p>
“万静纯。”</p>
“你打电话？”她有点不敢相信，“可以听清我说话吗？”</p>
“可以。”他似乎笑了，“你问我是不是能听清你说话。对吧。”</p>
“……嗯。”</p>
万静纯缩在座位上，揉了揉眉心，霎时被一种温暖的束手无策彻底包围。这么大的事，应该通知谁感谢谁？应该给哪个方向磕头鞠躬一番？她只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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