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焦急，能早一刻回去便早一刻，宿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
付宗明站起身，向着狄斫深深一躬：“多谢师兄了。”</p>
狄斫眉心紧拧，犹豫着说道：“他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他。”</p>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付宗明知道，扯了扯嘴角：“我不怪他。”</p>
在渡恶法师的催促之下，狄斫一步三回头，走到通道口，终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p>
一切如同狄斫所说，在返魂木中宿白恢复得比以前快了很多，第二天就能从珠子里出来了。付宗明并不和他说话，只拿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他，盯到宿白心里虚，躲进珠子里。</p>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宿白实在是亏心得紧，但也委屈，撑着半透明的魂体在付宗明眼前不躲了：“我都这样了……”</p>
付宗明脸色更加阴沉：“两次。”</p>
“什么？”宿白诧异道。</p>
付宗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在我面前自杀两次。”</p>
宿白：“……我没有，那不能算自杀。”</p>
那顶多算是以命相抵……宿白看着付宗明的脸色，放软了语气：“我错了，宗明。”</p>
付宗明抿紧了唇，宿白迅速察觉到了什么，他本是不擅长安慰人的，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不要脸皮地试试也无妨。</p>
宿白走近几步，微微倾身，两人间的距离近乎额头相抵，他低低柔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宗明……”</p>
“够了！”付宗明看起来更生气了，但这次是气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原谅了。</p>
“没有下次了。”宿白无视那两个字，声音更为柔和，“原谅我，好不好？宗明？”</p>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付宗明实在是有些慌乱无措，想要真切地碰触到他，却什么都碰不着，干脆躲了出去。宿白见他有些慌乱的背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嘴角不由露出笑容。</p>
但那个笑容只维持了几秒，又垮了下去。</p>
板爷……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狄斫都等不及跟他告别，看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p>
榕镇，后山。</p>
板爷夜里起了身，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件长衫穿上，对着镜子将布扣一颗一颗扣好，走到狄斫的床前。</p>
狄斫为了照顾板爷一向睡得浅，这几日更是时刻心里绷着一根弦，一有动静就睁了眼。</p>
“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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