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嗔怪道:“你放进去不就得了,弄得什么玄虚?”边说边极不情愿的走到功德箱前,揭开孔盖,将银锭投了进去。小沙弥这才领着她们去见师父。
一行人绕过大殿,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竹篱小径,七曲八拐转到后山,只见紧靠山崖有一处四合院,青砖灰瓦,古朴雅致。小沙弥推开朱红大门,径自走到院中,朝上房高声喊道:“启禀师父,有香客求您解签。”
话音甫落,就听室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施主自行进来,你快回去。”小沙弥应声“是。”转身朝白玉贞做个“请”的手势,便匆匆离去。
白玉贞教春燕、喜鹊二人在院子中候着,自己沿着青石台阶缓步入室,就见在东首禅床上坐着一位灰袍老僧,但见他:
头戴毗卢帽,身披锦袈裟。
慈眉善目,颏下飘几缕银须;
满面皱褶,看不透多大年岁。
两腿盘绕,双手合十;
屏声敛息,神游物外。
若非山中隐士,定是世外高人!
白玉贞见了,心中敬佩不已,恭恭敬敬地近前打个问讯道:“仙师安好?”
老僧双目紧闭,白眉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答道:“好着——一旁坐了叙话。”
白玉贞应声“是。”将身子移到老僧右首,中规中矩地盘膝端坐到禅床边的蒲团上,低头聆听训示。
老僧问道:“敢问施主抽到第几签?”
白玉贞答道:“第一十三签。”
老僧道:“此为中签,名曰‘罗通拜帅’,有龙门得遇之象,大吉也。”
白玉贞道:“主何吉凶,可做何解?”
老僧道:“囚人遇赦,病既安然,龙门得遇,名遍皇都。”
白玉贞道:“小女子天生愚钝,听的不甚明白,恳请仙师指点迷津。”
老僧道:“不知施主要问何事?”
白玉贞道:“欲问良人消息。”
老僧道:“从卦辞上看,你夫主离家两载有余,栖身京都,敢是求取功名去了?”
白玉贞道:“仙师神算,分毫不差,不知前程如何?”
老僧道:“事在人为,天机不可泄漏。”
白玉贞道:“可有音耗?”
老僧道:“若不出老衲所料,五月份准有实信。”
白玉贞道:“此话当真?”
老僧沉默片刻,方才叹口气道:“世事无常,人情反复。真做假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施主在家多行善事,自有福报临身,切莫轻率出行,恐招无妄之灾。老衲累了,不再赘言。施主请回罢。”
白玉贞又问了几句,不见回音,仔细一看,那老僧竟似睡着,再无声息,禅房内一片寂然,只好起身行个大礼,转身走出禅房。
春燕、喜鹊在院中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正相互吹牛逗趣,见小姐出来,双双迎上前去。喜鹊嘴快,抢先问道:“事体如何?”白玉贞摆摆手道:“回去再说。”春燕便缄口不语,紧随二人出了禅院。
经过大殿时,恰又碰上那个小沙弥,十分熟络地问道:“姐姐的签解了吗?”白玉贞回道:“解了。”小沙弥道:“不知姐姐所问何事?”白玉贞道:“探问夫主的消息。”小沙弥道:“师父给了你答案吗?”白玉贞道:“他说五月会有准信,就不知应验否?”小沙弥道:“姐姐尽管放心,师父断签,自然是百发百中。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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