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回到分场,他下车后直奔姜树枝家,左红看到他进门之后愣了,她看了一眼姜树枝,旁敲侧击地说:
“吴邪,你是不爱串门的人。”
他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
“左红,我是不爱串家,我今有天大的喜事,必须告诉你们,让你们高兴高兴。”
姜树枝似乎感觉到了和父亲有关的事情。
“左红,你去把于福田喊来。”
“吴邪,你可是稀客!”
于福田和梁春花走进门。
“于工长,我刚从街里回来!”
“你从来都不下街去?”
“春花,我下街去了公安局,把姚侗送进监狱了。”
姜树枝和于福田倏地站起身来,吴邪看到他们紧张又兴奋的样子,他猛地吸了几口烟,他把去公安局写证明材料和签字盖章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我不把姚侗送进监狱里天理难容!他和阿古通奸,给我戴绿帽子,我等警察来鉴别阿古字体的真假干啥!我证明了,我亲眼看到姚侗强奸了阿古。”
“吴邪,你是爷们!你是草原上的真正英雄!”
于福田两手抱住他的肩膀,那架势想要把他举上天去。”
姜树枝兴奋得搓着手,左红和梁春花夜里睡不觉,担心警察来调查诬告信,鉴别字体;她们听了吴邪的话,终于放下了整日惴惴不安的心。
“左红,春花,你俩做几样好菜,给吴邪接风洗尘。”
姜树枝笑得合不拢嘴。
“真是天大的喜事!春花,你去把邢一伟喊来。”
梁春花走进邢一伟家,孙小兰冷冷地看着她。
“小兰,你做饭呢?”
“你这高贵的人,今天怎么到我家来了?你不怕我家埋汰吗?”
孙小兰讽刺地说。她的脸上不红不白的。
“小兰,瞧你说的?姜工长让我来喊邢工长到他家喝酒去。”
邢一伟从炕上跳下来了。
“春花,你先去,我穿上衣服马上就去!”
梁春花在孙小兰的鄙视之下走了。邢一伟在屋里穿上衣服,他激动地把上衣扣系错了。孙小兰站在门口。
“邢一伟,看你下三烂的样子!什么高贵的人?你激动地把上衣扣系错了?”
邢一伟觉得穿上衣服不舒服,他发现了自己系错扣子,孙小兰把他的上衣扣都解开,他以为她能重新帮他系上,她使劲地脱着他的上衣。
“邢一伟,做人要有尊严,你不能去他家喝酒!他请过你到他家喝酒吗?他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俩撕巴在一起。
“小兰,你放开手!要不然我削死你!”
“你今天不削死我,你就是狼揍的!”
孙小兰把他的肩膀上挠出一道道的伤痕,她狠狠地拽着他的衣服,衣服撕破了,孙小兰跌倒在地上。邢一伟穿着背心走进姜树枝家。
“一伟,快坐吧,今天是阴天,你穿背心呢?”
姜树枝起身给他拿筷子,倒着酒。
“孙小兰耍泼了?看把你挠的?大老爷们受这个窝囊气!你看,吴邪才是嘎嘎叫的爷们!”
左红发泄着对孙小兰的不满。
“一伟,喝口酒,压压惊。”
于福田摸着他肩膀上的伤痕说道。他们两碗酒下肚,吴邪的情绪高涨。
“你长的五大三粗的,治服不了麻杆瘦的孙小兰?你赶不上像豆杵子一样的我!”
他把大家说笑了。
“吴邪能治服野性的阿古?”
“春花,吴邪是英雄!一伟能和他比吗?”
邢一伟不服气地看着于福田,他和邢一伟咬耳根子,诉说了吴邪如何把父亲送进监狱里;他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吴邪。
“吴邪,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佩服你!我敬你一碗酒!”
他站起来,和吴邪酒碗碰酒碗,仰头喝光碗里的酒。
“姚侗进监狱了,他活该!”
邢一伟说道。他看了看姜树枝和于福田,他俩当分场领导已经成了定局,我今天要好好表决心,当上一号网的工长。
“你们都不了解姚侗,他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是伪君子,大流氓!打冬网的时候,他到食堂里说给老家写封信,我听了产生了怀疑,给老家写信为什么不在家里?我趁他别外面解手的时候,跑进食堂里;我的娘啊!他哪里是给老家写信。”
他喝了一口酒,望着吴邪。
“吴邪,姚侗和阿古到了这步田地,我说了吧。你们猜猜,他是给谁写信,他是给阿古写情书!”
吴邪跳起来。
“我说呢,阿古不是那样的人!是他勾引了阿古,我杀了他好了!”
“吴邪,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自己!”
梁春花把他劝坐在凳子上。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到湖嘴子洗澡,看到湖嘴子的南面有游泳的人,我走到湖嘴子里,看到一男一女洗澡,我吓得躲在湖嘴子旁,他俩上岸的时候;我看清了他俩是谁?原来是姚侗和阿古!”
吴邪气得脸色变成了猪肝,于福田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俩走上沙滩,姚侗把衣服铺在沙滩上,他俩开始做那事。”
吴邪像狮子一样暴跳如雷。
“姚侗这个畜牲!他勾引阿古!他破坏我的家庭!他给我戴绿帽子!他出监狱了,我也要杀了他,不杀死他我死不瞑目!”
邢一伟说完这些话,他看了看姜树枝和于福田;他俩以欣赏和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吴邪喝醉醺醺的,他回到家里,看到阿古不在家,他走进了母亲家。
“吴大哥来了!坐吧!”
母亲倒杯茶水递给他。
“我不喝你家的水!你家的水是马尿。”
黄英、宋玉珠、马淑兰斜眼看着他。
“吴邪!你得尊重岫蓉。”
“他妈的!我干嘛要尊重她?姚侗那个牲口养的强奸了阿古。”
“吴邪!姚工长强奸我?你胡说八道!没有影的事情,你也能编岀来,你才是牲口养的!”
阿古像狼一样凶恶。
“你看到姚工长强奸我?你说说,是哪天哪时哪刻?你今天不说明白,我弄死你!”
阿古抓住他的脖领子;他猛地挣脱岀来。
“姚侗没有强奸你!你和他通奸!”
他也像狼一样凶恶了。
“姚侗给你写情书,你俩到湖水里洗澡,在沙滩上干那事,都让人家看到了,你敢抵赖?”
阿古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拎起来,摔到门上。
“他妈的!阿古,你没有这事,你怕啥!”
“吴邪,你说人家看到我和姚工长在湖水里洗澡,他是谁?我和他对质。”
“他妈的!你做的事不敢承认!”
他吐出了一口酒气,满屋弥漫着酒味。我吓得在母亲怀里哭了。
“吴邪!你吓着孩子了,咱俩走!找那个人对质去!”
阿古又拎起他的脖领子;他甩掉她的手。
“你承认姚侗强奸你,我亲眼看到了,我去了公安局,写了证明材料,签字盖章了。”
“吴邪,你无耻到家了!……”
阿古气得浑身发抖,他转身拿起菜刀,向他砍去,黄英和宋玉珠抱住了她。
“公安局把姚侗送进监狱了,你们在家里等待他判刑的消息吧!”
他说完,一脚踹开门,扬长而去。阿古气得捂住胸口,吐出了鲜血,母亲给她擦掉嘴边的血液。
“岫蓉!岫蓉!我对不起你!我找了一个牲口丈夫,他害了姚工长、害了你们家;我是作孽啊!”
她双手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姚工长进了监狱,吴邪把他的一生都给毁了,这是吴邪作的孽,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不如跳到湖水里淹死!”
阿古哭得撕心裂肺;母亲给她擦眼泪。
“阿古,阿古!你别哭了,你冷静冷静!”
“淑兰,姚工长进了监狱,我能冷静下来吗?”
“姚工长不能判刑!”
马淑兰的一句话,阿古停止了哭泣。
“淑兰,你有什么好办法?”
“阿古呀,你是气糊涂了!你也是初中生,吴邪证明姚工长强奸你,你可以到公安局去作证,让公安人员鉴别诬告信的笔体是你的笔体吗?事实就会真相大白了。姚工长是被人诬告的,他就能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她转悲为喜,她从炕上跳下来,抓住马淑兰的手说:
“淑兰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现在去街里,把姚工长救出来!”
“阿古,今天没有去街里的车。”
“英子,我不坐汽车,我到巴特尔家借一匹马;我骑马去!”
“英子,阿古现在骑马到街里,不会走到半夜吧?”
“岫蓉,看把你担心的!阿古骑马快,她太阳不落山的时候,就到街里了。”
她说完,开心地笑了。
阿古骑上巴特尔的白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街里,大街上的人都望着她,很少看到骑马的漂亮女人。她打听着来到公安局门口,把马拴在电线杆上。收发室的警察拦住她,她向警察说明了情况,警察看了看手表说:
“现在四点半了,快下班啦,你明天上午八点准时来。”
阿古焦急地说:
“我等不到明天了!我要见你们的局长!”
她高亢激昂的声音惊动了办公的领导,他走到收发室门口。
“局长,这位妇女非要见你,我拦住她,现在快下班了。”
局长细高个子,他看到阿古穿着蓝色的蒙古袍,红色的马靴,干裂的嘴唇。
“你是从草地来的吧?你有什么事吗?”
“我家老爷们来公安局,说我被人强奸了;我没有被人强奸!”
“你说的是姚侗?”
“对!我说的是他,他是被诬陷的!”
“他是被诬陷的?……你跟我来吧。”
他跟着细高个男人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两个年轻的警察正在整理材料。
“小刘,小冯,你俩先停一下手里的活,这位妇女有紧急事情,你俩再重新审理一下。”
“大姐,你请坐吧!”
阿古坐在他俩的对面,细高个警察也坐了下来。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刘询问,小左做记录。
“我的名字叫阿古,家住渔场二号分场。”
小刘看了一眼她的穿戴。
“你是蒙古族吧?”
“我是蒙古族!我是蒙古族!”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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