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喊声像是杀猪时猪的嚎叫,张宏武稳坐在凳子上。阿古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捶在他身上,他在地上翻滚着,疼得死去活来。
“你个丧良心的!姚场长对你多好,你个白眼狼!你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阿古打累了,骂够了,站着喘粗气;张宏武站起来,拉起阿古的手说:
“阿古,走吧!回家吧。”
吴邪被打得满脸开花,他晚上回家吃饭,被阿古赶出家门,马圈里成了他的家。
姜树枝坐在饭桌前,向左红诉说了下午的事情。
“阿古不能让他回家了。”
左红担忧地说。
“左红,那天吴邪打姚侗的时候,只有我,福田、张大包在场,阿古怎么会知道呢?是大包告诉她的?”
“不是他,阿古肯定知道姚侗藏在哪里。”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是阿古!左红,你做几个好菜和春花一起给他送去,让他透透阿古的口风,姚侗到底是藏在哪呢?把他抓回来,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左红巴不得他说这样的话,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吴邪。吴邪仰卧在床上,他脸上的伤已结成了痂。
“大包呀,阿古打我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热闹,你不够朋友!”
张宏武看到他悲惨的样子,积压在他心里的仇恨和怒火渐渐地消除了,阿古给他解了心头之恨。
“吴邪呀,姚场长对你的好你忘了也就算了,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打他呢?”
他仰面看着天棚,沉默不语。
“吴邪呀,姜树枝和于福田是分场出了名的坏人,你没有被他俩伤害过吗?你是帮助狼吃人,他俩把别人都吃掉了,最后还要把你吃掉。”
他转过头,眯缝眼睛。
“你看啥呀?你不相信我?你会有被吃掉的那一天!”
张宏武站起,他怒怼他。
“阿古今天弄死你,你应该更加高兴!你是没有人性的白眼狼!我要是阿古,就不把你赶出家,干脆和你离婚!”
他日夜担心失去的东西被张宏武一语点破,瞬间把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包呀,离婚?你怎么能劝吴邪离婚呢?”
左红进屋,她拎着东西,疑惑地问。张宏武的脸抽搐着,他嘎巴着嘴唇,似乎还要说什么,他看到了左红,戴上帽子。
“大包,你别走,咱们一起喝酒吧。”
他把门使劲地关上,扬长而去。
“阿哥,你起来吃饭吧,喝点酒,压压惊。”
他看到左红摆在桌上的四个菜,一瓶酒,心里涌进了一股热流。
“阿哥,阿古真下去了手,把你打成这样。”
他吃下去一块肉,喝下去一碗酒。
“他妈的!这个死娘们,她抽疯了。”
左红给他斟满酒,端起碗碰了一下他的酒碗,喝了半碗酒。
“阿哥,她不是抽疯,她是心疼姚场长!”
吴邪顿时跳起来,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阿古这个骚狐狸!我要是知道她为了姚侗打我,我一刀宰了她!”
左红避开了他血红的眼神。
“阿哥,你杀了阿古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姚侗勾引她;他俩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
左红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不是阿古和姚侗见面,他怎么会知道我打了姚侗呢?他喝了一口酒。
“姚侗这个祸害,我抓住他,一刀捅死他!让他见阎王去!”
左红拢了拢头发,坐在他的怀里,拿起一块肉塞到他嘴里说:
“阿哥,你杀了他,你还得偿命,值得吗?”
她抱住他,亲吻他的嘴唇。
“阿哥,你不能干傻事,你死了,我一个人咋活呀?”
她又亲吻他的嘴唇,长时间的吻在一起,仿佛她马上就要失去了他。
“阿哥,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阿妹,我的好阿妹,我听你的。”
他把左红抱在床上。
“阿哥,你又要做那事?你脸上有伤,等伤好了之后我给你。”
吴邪把他的委屈都发泄在她美艳性感的世界里。
“阿哥,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阿妹,急死我了!完事之后再说吧。”
她推开了他的身体,坐在床上,拢了拢散乱的头发。
“阿哥,阿古还要去找姚侗,你盯着阿古,咱们就能抓住姚侗,把他抓回来了,咱俩给他马尿喝。”
“阿妹,阿妹,我知道。”
他迫不急待的和她躺在被窝里。
“阿哥,你把对阿古的怨恨都撒在我的身上了?”
左红抚摸着他的脊梁骨。嗔痴地说道。
“瘦的像个猴子,壮的像头牛。”
吴邪早晨回到家,阿古刚吃完饭,捋着狐狸的尾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坐在桌前吃饭,眼睛着她。他吃完饭,觉得没趣,便走回到马圈,在马圈的门口蹓跶。
“吴邪,你不去喂马,在这里通风报信呢?”
张宏武的眼睛直视着他,像是看透了他的内心。
“大包,我是在琢磨上山打旱獭子。大包呀,我到山上去看看,旱獭子现在还出来吗?”
他说完,头不抬地走进马圈里。他来到山顶上,环视着分场,房屋矮小,烟筒里冒着烟。“在这里能看到阿古。”他自言自语地说。他坐在草地上,点着一根烟吸着;他连续地吸了十几根烟,仍然看不到阿古的身影,“难道姚侗藏在分场里,他会藏在谁家呢,谁敢收留他呢?”他自己嘀咕着,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踢着草地上的星星般的蓝色小花,一簇蓝色的小花被他踢得粉碎。“他妈的!我回去找大包喝酒!”他骂咧咧地转过身子,在他的视野出现了阿古的身影,他倏地蹲在草丛里。
阿古穿着红色的蒙古袍,头上系着蓝色的头巾,脚上穿着马靴,臂弯里挎着一个包裹;他看到她打扮的像一个新娘,心里灌满了一壶醋。
“他妈的!阿古,你死活不承认你和姚侗通奸,你他妈的这是干啥去?姚侗,我要抓住你,用马尿灌死你!”
他骂道。
阿古沿着湖边的小路向南走去,他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在他,前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群羊,山坡下有一个毡包,一排勒勒停在毡包的地方,他望着毡包和勒勒车,“这家牧民是一个富户呀?是谁家呢?不会是巴特尔家吧?”他蹲在草丛里猜测着。
父亲在毡包里喝着奶茶,巴特尔在解着拴马的缰绳,他要去放牧。
“阿古,你来了,走累了吧?”
她把包裹放在草地上,拢了拢头发。
“姚场长!姚场长!阿古来了。”
阿古迎着走出毡包的父亲说:
“姚场长!我来给你送衣服来了!”
吴邪看到了父亲从毡包里走出来,他把烟头扔在地上骂道:
“姚侗,你他妈的!你真是在巴特尔家。”
父亲的裤子呲牙咧嘴的,腿上的肌肉都露出来了。
“阿古,你几天没来了,姚场好多了?”
“巴特尔,是你照顾的好!”
阿古拿起包裹。
“阿古,姚场长好了,我宰羊给他庆贺吧!”
她走进毡包,把包裹放在床上。
“巴特尔,先叫姚场长换上衣服,咱们再吃手把肉。”
她走出毡包,笑着说。两只高大的牧羊犬追随阿古,不时地嗅着她的马靴。
“阿古,你和姚场长成了主人,它俩对你俩比我还亲。”
巴特尔笑着说。他的玩笑话说的父亲发窘,他拽着羊皮的手发抖,而巴特尔毫不在意,在父亲拽着羊皮的地方一刀刀地割着;阿古迷人的眼神看着他,父亲窘得脸红脖子粗,把脸转向了远方。
“巴特尔,你不要开玩笑了,你要再开玩笑,姚场长不会在你家住了。”
巴特尔抬头看看父亲,他哈哈哈笑起来。
巴特尔照样把羊脑子放在阿古的面前。
“姚场长,咱们先喝一口酒!”
巴特尔端着酒碗说道。毡包外的牧羊犬疯狂地叫了起来,巴特尔放下酒碗。
“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两条牧羊犬围绕着马车嚎叫着。姜树枝、于福田、吴邪和几个渔工从车上跳下来。
“吴邪!……”
巴特尔的一声叫喊,阿古的肩膀倏地颤了一下,她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她穿上马靴,跑出毡房。
“阿古,你也在这里?”
“于福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抓姚侗,回分场批斗他。”
几个渔工冲进了毡包。
“你们让姚场长吃完饭!”
“不行!现在就走!把姚侗绑起来!”
姜树枝怒吼道。
几个渔工把父亲绑起来,推出毡包,架上马车。阿古从毡里取出包裹放在车上。吴邪在勒勒车的后面探头探脑的,阿古向着两条牧羊犬使眼色,它俩向他扑了上去,咬的他血肉模糊。
“巴特尔!巴特尔!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
“阿古,他会被狗咬死的。”
巴特尔呼唤两条牧羊犬,吴邪拣了一条命。阿古望着远去的马车,她抱住巴特尔失声痛哭:
“是我害了姚场长!是我害了姚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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