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我的妈呀!两只狼不仅不伤害岫蓉,而且还领着她找到了宝石?是她撒的弥天大谎?还是欲盖弥彰?……”
“大头!别听岫蓉撒谎!她偷了东西还要编造谎言,早晚有一天她会被公安局抓到的!给她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看看她还编谎话吗?”
左红说的吐沫星子飞溅,文大头向后退着。文大头觉得左红和梁春花不是来上药,而是来发泄对岫蓉的仇恨和诅咒。她俩拉了开门,文大头自言自语地说:
“两只狼是岫蓉当年养的小狼崽儿,它俩是为报恩。”
左红踹了一脚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文大头的话刺痛她俩的心,她俩嘲笑他的愚蠢,狼能给人类报恩吗?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有着狼性的人能相信狼会报恩,这荒诞的想法更加的助长了她俩对母亲的仇恨,这种仇恨像是狼毒花的种子撒在她俩的心里生根发芽,花朵越长越大,而毒素也越来越强大,使得她俩泯灭了天性,扭曲了人性,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毒害母亲。
农业队开始种地了,左红的嘴角留下了疤痕,疤痕在阳光里黑得如木炭,在她微笑的时候宛如洁白的花朵缀满了苍蝇屎一样令人作呕、在她撇嘴的时候却如狼呲牙咧嘴一样使人害怕、在她发脾气的时候突然觉得她像是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几朵黑云一样使得人们的心情压抑起来、她伫立于田里的时候仿佛是巫婆一样施魔法。妇女们都躲得远远地看着她,即使她走到某个妇女的身边唠几句话,而妇女都借故赶紧离开她。她宛如一棵狼毒花生长在妇女们的视野里,独自欣赏,而妇女们都像是草原上的兔子躲避鹰犀利的眼神,让她们整日提心吊胆的。
母亲拔拉地上的荒草,把荒草聚成堆,点着火,用铁锹拨拉着枯草。左红连跑带颠地跑到她身边。
“岫蓉!你不知道现在是草原上的防火期吗?赶紧把火灭掉!”
母亲,宋玉珠,马淑兰和孙小兰把火灭掉。左红掐着腰说:
“岫蓉!把野草都扔到外面去!”
母亲抱着枯草向地外走去。
“长个榆木脑袋,干草烧成灰翻在地里对庄稼不好。”
她转头看着马淑兰。
“要不都叫她白痴!她傻得可怜!真叫人操心!”
马淑兰抱起来枯草,她又把枯草放在地里。
“马淑兰!你不服吗?”
母亲,宋玉珠和孙小兰走了回来,母亲拽了拽马淑兰的衣角说:
“淑兰,干活吧。”
马淑兰弯腰抱起枯草刚要转身。
“小样儿!还不服气?我治出你的尿来!”
马淑兰把枯草扔在她身上。
“左红!你欺人太甚!”
左红拨拉身上的草末子,她勃然大怒,嘴角的疤痕颤抖着。
“马淑兰!你个刺头,我要拔掉你身上的刺,撕烂你的嘴!”
“左红!收起你那套吧!你丢人都丢到达赉湖里。”
“宋玉珠,你说!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丢人?”
其他的妇女都点起了枯草堆,手杵着铁锹,浓烟弥漫开来,草原鼠惊得四处乱跑。
“你说枯草烧成灰对庒稼不好,你是多么的无知!”
宋玉珠扇了扇面前的烟。
“草烧成了灰,那叫草木灰,不仅对庄稼没有害处,而且是庄稼的养料,是天然的化肥,你懂吗?”
宋玉珠吐了一口痰。
“左红呀,你还当队长呢?我为你感到悲哀,你是天天装大屁眼子?你不懂装懂!”
宋玉珠说完又吐了口痰,马淑兰和孙小兰捂着嘴笑,左红的脸颊像田里熟透的蕃茄一样,她摇晃身子,四处撒摸着,四周都是荒草和平地,她跺着脚破口大骂:
“宋玉珠!你说我装大屁眼子,你才装大b呢!是张书记选我当的队长,你是说我和张书记滚到一起了?你诬蔑张书记!我要把你今天说的话都告诉张书记!”
“左红,我们都在场呢,玉珠根本没有说那些话,我,岫蓉和淑兰都可以做证。”
孙小兰一字一板地说,气得她在地上转圈圈,恨不得捡起一块石头砸烂宋玉珠的脑壳。
“左红,你看!都在烧荒火,为什么她们可以烧,我们就不行呢?”
孙小兰手指燃烧的火堆说。
左红转过身去,看了一眼。
“她们的火堆离井边近,你们的火堆离井边远。”
孙小兰走到她面前。
“你是说她们失了火好救,我们失了火不好救。”
孙小兰拉起了她的手说:
“左红,咱俩用步量量,看看谁离井边近呢?”
她看了看两边的火堆,甩开孙小兰的手,她边走边说:
“你们的火堆离草原近,不准起火!”
“左红!土地的四周不都是草原吗?”
孙小兰故意高喊着。
左红走得快,脚绊在田垄上,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孙小兰她们都哈哈大笑。
地里的荒草锄尽了,烟雾散尽,空气清新而又甜美,鸥鸟的歌声从达赉湖里一阵一阵的飘来,还伴随着波浪悦耳的声音,给人带来了
愉悦的氛围。
母亲她们都坐在田垄上,心情舒畅地望着井边燃成灰烬的余烟。
“淑兰,你看,左红老实了。”
宋玉珠手指左红。
左红一个人坐在井台上,摸着嘴角的疤痕,微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一手摸着疤痕,一手拢着头发。孙大姐她们坐在她的斜对面。
“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小兰几句话把左红治服了!”
宋玉珠看着孙小兰说。
“哎!小兰,你吃的不对劲?老是打嗝呢?”
宋玉珠拉起了她的手问。
孙小兰低下头,脸上涌现出了一片红晕,母亲看了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问:
“小兰呀,你怀孕了吧?”
她点点头。
“哎呀妈呀!小兰怀孕了!”
宋玉珠的大嗓门响起来,左红一惊。
左红的气撒不出来,她牙咬得格格庠。
“孙小兰还敢跟我作对?我饶不了她!我要弄死你肚子里的小杂种!”
她瞪着孙小兰说。
“小兰呀,三十几岁的人怀孕不容易呀,让茂生给你做点好吃的东西,补养补养身体,保保胎。”
“淑兰,茂生今天去街里上货,几天才回来呢。”
贾茂生去街里上货去了?左红一激灵,她忽的站起来说:
“今天休息吧!”
她匆匆离去。
孙大姐她们都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左红得精神病了?”
一个妇女不解地问。
“她差点没有被狼咬掉了下巴,吓出来的恐惧症!”
黄英把她俩都说愣了。
“孙大姐!你们慢慢就会知道了。”
黄英笑哈哈地和母亲一起回家了。
左红回到家里,她走到镜子前,看到她嘴角的疤痕,越看越恼火,她从外屋地拿起锤子来砸碎镜子,当她举起锤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姜宝玉的声音。
“妈妈!妈妈!……”
镜子里的一角出现了他看着天棚的眼神,左红放下锤子,一把抱住他,委屈地哭喊出来:
“宝亮!宝亮!妈妈被人欺负!”
她哭得抽搐了。
“妈妈!谁敢欺负你?”
他的问话像是早晨的骤雨停下来的声音,使得她忽然停止了哭泣。她怔怔地看着他,姜宝玉的两眼斜向墙壁。
“宝玉和宝亮的心肠不一样,他善良,而宝亮的心肠歹毒,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差异有如天壤之别。”
她想着,心里掠过一丝的失落。她抚摸着他的头发。
“宝玉啊,你怎么不像你弟弟那样勇敢呢,替妈妈出气,给妈妈报仇?”
左红悲哀道。
她想着姜宝亮的勇敢坚强的样子,在他的脸上找到了勇气和力量,他是她的骄傲、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宝亮啊,你和你爸爸一样,我爱你,但更爱你爸爸,你爸爸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吴邪的眼神,心里漾溢出来了依恋和执着的爱情。她摸了摸嘴角的疤痕,有些灰心。
“吴邪,我变得丑了,你还爱我吗?”
她站在镜子面前说。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狐狸皮的围脖抱在怀里,感到了温暖和欣慰。
“吴邪,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爱你;我即使是得不到你,也要死在你的刀下,愿我的灵魂日夜地陪伴着你!吴邪,你懂我的心吗?这颗心在为你跳动,你感觉到了吗?……”
她把围脖放在柜子里,拢了拢头发。
“吴邪!我要和你结婚,和你生活在一起!”
她为这一想法激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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