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计

姜云曦忽地双手向上摊开，并在一起，“东西呢？” “什么？”赵长瑜忽然被姜云曦的举动惊了一惊。 心中平静的湖面忽然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 “我的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生辰礼啊？你都没给我。”姜云曦觉得理所当然，“这都是要补的，可不能让你糊弄了过去。” 赵长瑜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姜云曦提的是这件事，他还以为姜云曦在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他没好气回她，转身就走。 姜云曦刚刚在想如何朝赵长瑜讨人情，想着自己的生辰礼还没收到，便想以此为借口朝他提条件，还为此沾沾自喜。 故而，她没听到赵长瑜问的那一句“是有中意的人了？”。 “怎么又生气了？”姜云曦暗骂，“赵长瑜怎么这么难哄？” 她提着裙子追上了他，“皇叔，你不能……哎呀。” 姜云曦忙着追赵长瑜，没来得及看脚下，脚底一滑，她差点摔倒。 赵长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见姜云曦站稳了，赵长瑜想松开手，姜云曦却握紧了他的手，“你可不能赖掉啊！” 见赵长瑜无动于衷的样子，姜云曦得寸进尺，“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赵长瑜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好开口解释，“南边的特产，我也送了一份到你的宫里。” “那怎么能一样！各个宫里都有的，怎么能算是生辰礼呢？” 赵长瑜心想：他刚刚是怎么想的？这小丫头哪里变了？还和从前一般，无法无天的，一点儿也不怕他。 “那你想要什么？” 姜云曦见达到目的了，脸上浮现出喜色，手上的力气微微松了松，“要什么都可以吗？” 赵长瑜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提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遂凝眉，“算了，我还是看着给你挑吧。” 他趁机从姜云曦手中挣脱出来，快步跑走了。 那架势，像是后面有索命的女鬼似的。 冯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恰如其时的提醒赵长瑜，“王爷，郡主这么可怕吗？你跑的怎么这么快？” 赵长瑜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听到冯够的话，才慢下脚步，反应过来：对啊，我跑什么？ ———— 安静地慈宁宫侧殿内，姜云曦手里翻着棋谱，研究着前朝未解之棋局。 茶香从她的身旁飘了出来。 手上轮流黑白落子，将棋局摆了出来。 “郡主，姜二姑娘多次递了帖子来，想要见您，都按照您的吩咐给回绝掉了。她还递了帖子要见太后，也被回绝了。”楠楠向姜云曦汇报情况。 姜云曦掐着手指，算着日子，觉得姜绾绾是该着急了。 “府里的情况呢？”姜云曦自从重生回来之后，便开始谋划，早早地便在姜府里安排眼线。 “传出来的消息说，姜二姑娘因为进不了宫，砸了好些个花瓶，气得不行。” 姜云曦哂笑，她了解姜绾绾的性格，姜绾绾被姜夫人宠坏了，但凡稍有些不顺意，就要发泄出来，全然不知要隐忍。 再加上，姜绾绾是那种不甘屈居于人下的人，但空有一副野心，没有实力。更重要的是，姜绾绾对自己没有实力这件事认知不清。 姜绾绾只觉得女子有副好皮囊、好身段就可以留住男人。 完全不知道，若想往高处走，自身的实力和背景更加重要。 以貌侍人者，是妾室，而非正妻。 “你让府里的人在府中传个消息，就说，姜夫人准备在及笄后给姜绾绾定亲了。若是姜绾绾能攀上王爷们的高枝，就不用再受我的这份气了。” 楠楠不明所以，不想让姜绾绾一朝得势，“郡主为何要送姜二姑娘去攀高枝？这不是让她得了机会踩在您上边吗？” 姜云曦被楠楠的这句话逗笑了，“傻丫头，高枝哪是这么好攀的呀？“ 便是姜绾绾觉得自己舍了面子贴上去了，那些皇子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她。 姜家自姜岸死后，便开始走向没落了。 姜绾绾的父亲姜让，不过是承了姜岸的荣封，名义上承袭了镇国公府，实际上什么差事也没有，更没有京城中的人脉，不过空有一个“镇国公”的称号，影响不了朝局。 姜夫人是姜让在承袭镇国公前娶的女眷，自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女。靠着姻亲这条路便已经被堵上了。 另外，姜云曦父母留给姜云曦的财宝，早就被姜雪依存起来了，姜让是一分都动不了。 姜家的钱财除了靠着姜让的俸禄，更主要的来源是靠着女眷的铺面挣钱。 镇国公府早就不如姜岸在的时候体面风光了。 没钱又没权，这样的镇国公府嫡女，配个新科进士是合适的，陪着这个女婿慢慢熬，或许是有出头之日的。 但姜绾绾想再往高处走，做王妃，就很困难了。 毕竟几位皇子都不是傻子，不会想要浪费个正妃的名分放在姜绾绾身上。 姜绾绾却不懂得这个道理。 “好，我下去吩咐他们。”楠楠忽然又想起最近的帖子，“二姑娘快要及笄了，姜夫人想请你回府。” “再说吧，我得先问过太后。” 姜云曦又快步跑到慈宁宫，看着姜雪依正在分拣些开春用的料子出来。 “我和祖母又想到一起去了。”姜云曦眉眼弯弯，拿着自己刚刚绣好的衣装给姜雪依看。 “这几件是给祖母的。这几件是给公主作添妆的。” 姜雪依摸了摸衣衫的料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花纹，“怕是费了不少时间吧？你该好好养着身子才是，不该这般费心神的。” 姜云曦弯着嘴角，“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特别喜欢给亲人做这些。自我学医回来之后，身体好得不得了。就是再多做一些，我也是愿意的。” “对了，我给绾绾也做了几件。再过一些日子，就是绾绾的及笄礼了，正好送给她。”姜云曦故意做出了一副很关心姜绾绾的模样。 姜雪依自是很满意姜家姑娘们各个相亲相爱、阖家团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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