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间

“对了，我给绾绾也做了几件。再过一些日子，就是绾绾的及笄礼了，正好送给她。”姜云曦故意做出了一副很关心姜绾绾的模样。 姜依自是很满意姜家姑娘们各个相亲相爱、阖家和睦的样子。 “上次绾绾来，还说姜夫人要给她议亲了。她说，没看上那个慕府的慕康，想求着我，向太后说说情呢。”姜云曦故意提了上次姜依给她的名单上的一人，就是想让姜依觉得，姜绾绾是个眼高手低的人。 “我当时就回她，祖母安排的，都是顶好的人。慕康的人品，我最了解了。加上慕家也绝不会亏待她的。这是门可遇不可求的亲事。何况，绾绾的婚事，说到底，还是姜夫人说了算，若是不同意，大可让姜夫人拒了，何必再烦劳祖母呢？” 姜云曦又侧面点出了，姜夫人对这桩婚事也不是很满意的态度，但碍于太后的面子，不好发作罢了。 越嬷嬷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没想到，绾绾竟再没进过宫了。想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姜云曦为难一笑，语气中颇有些讨好的意味，“希望这些衣裳首饰，能让她开心。” 姜云曦面上装出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 让人完全想不到，姜绾绾不进宫是姜云曦一手促成的。 “呵呵，看来她对哀家选的人不太满意啊？”姜依冷笑。 姜依便是对族中每个孩子都是公平的，虽是偏宠了姜云曦更多，也是看在姜云曦从小失去父母的份上，才对她宠爱有加。 给姜绾绾择婿的名单和给姜云曦择婿的名单是同一份。 甚至，由于姜云曦不想嫁人，姜雪依还默认由着姜绾绾先挑选。 这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面子了。 姜雪依撇了撇嘴：怎地，郡主都嫁得，她一个贵女就嫁不得了？ 见到姜依的表情，姜云曦心里微微一笑：这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想挑拨姜绾绾和姜依之间的关系。 姜雪依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绝不再插手的决心，“到底是有亲母操持婚事的女儿，平白比别人多了三分主意。哀家确实是管不得了，她自个儿的事，让她和她的母亲自去谋划去吧。” 姜云曦内心暗笑，她倒是要看看，不走姜依的这条路，姜绾绾要如何攀高枝。 “云曦将其他的东西先送到公主那儿，晚一些再来陪祖母说话。”姜云曦站起身行礼告辞了。 “去吧去吧，陪她多说会儿话。哀家瞧着，这宫里的众人中，雅儿只和你最说得上话。” “是公主抬爱了。” 看着姜云曦的背影，越嬷嬷忽道，“奴总觉得，郡主和之前不一样了。” 姜依看着姜云曦做的衣服，淡淡道，“她也是真用了心的。比起绾绾来，确实是好了不知多少。姜绾绾那个小丫头，在这些事上从不用心。若非是姜绾绾那个母亲还有些用，替她打理好了一切，她过得可没这么顺心顺意。” “加上姜绾绾的性子确实是有点太过张扬了，看不上这几家很正常。只是哀家没想到，在姜绾绾的婚事上，姜夫人竟也有些眼高手低了。” “哀家还一直奇怪，之前姜夫人一直催着哀家，要给绾绾找夫家，最近怎么没动静了？合着是都没看上，又不好意思同哀家挑明，让哀家再找人。于是便拖着，委婉地同哀家表明态度。” “云曦倒是提醒哀家了，绾绾这个有亲娘管的女儿，哀家确实不该多插手。不然日后若是她过得不好，怕是会怪到哀家的头上来。” “云曦是既不想做了绾绾的筏子，替绾绾说话。又不想伤了哀家和绾绾的心，才这么隐晦地提出来。好让哀家知道。她是有心的。” 姜依喜欢姜云曦，自然姜云曦做什么，她都喜欢，都不觉得是在作恶。 越嬷嬷惯是会瞧姜依的脸色，见状，便也附和道，“是啊。郡主向来有心。二姑娘是有些目中无人了，慕家这种世家大族都瞧不上，莫不成真想攀上个皇子皇孙的不成？” 姜依倒是被越嬷嬷的这句话提醒到了，“她……她也不看看，宫中之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依着她那个性子。入了宫，只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去。” “是啊是啊，二姑娘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 一辆华盖马车停在姜府门前。 路过的人都禁不住往车上多看两眼，想知道坐得起如此奢华马车的什么样的人家。 莲儿和甄甄一一瞪了回去。 路人直接炙热的目光变得隐晦了些，却还是难掩好奇心，朝车上看去。 小厮小跑着将脚垫放好，莲儿先伸出手，扶着从马车中出来的公主赵雅。 甄甄扶着从马车中出来的姜云曦。 姜云曦身穿着藕粉色苏绣月季纹样的外衫，簪着一只金玉梅花簪，同身穿着一身浅黄色织绣祥云纹的赵雅站在一起，丝毫不输贵气。 赵雅转回头看着姜云曦，满眼笑意，和她手挽着手，“云曦，咱们进去吧。” 姜云曦回以善意的微笑。 园中虽有落雪，但天气尚晴，少男少女们便围在园中射箭投壶。 被围在最中间位置的，当然是今日及笄礼的主角——姜绾绾。 见到姜云曦和赵雅来了，众人纷纷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朝她们行礼，“请公主、郡主安。” 赵雅本就是个美人，鹅黄色的衣服正衬得她娇艳欲滴。 不过，众人常常在宫宴上看到赵雅，便也就对她的美貌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赞叹，但见多了，难免也就不觉得惊艳了。 让他们觉得惊艳的是赵雅身边的郡主姜云曦。 少女的肌肤冷白似雪，淡扫蛾眉，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睛潋滟生波，尤为引人注目。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 姜云曦之前一直病病殃殃的，也不专门打扮，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如今突然她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引得无数人目光流连与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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